相柳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心口。情人蛊?同生共死?这些词让他头痛欲裂,却又莫名熟悉。恍惚间,他似乎看见自己将匕首刺入心口,鲜血喂在小夭苍白的唇上...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毛球声音突然低落,"小夭说无人可依,你就特意救活涂山璟陪她,你自己陪她不好吗?明明那么喜欢她,却连让她知道都不肯..."
相柳猛地站起身,银发无风自动。这些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那她现在为何..."
"为了复活你啊!"毛球急得直跺脚,"小夭走遍大荒找材料,连西王母的混沌金莲都求来了。要不是她用你们的血为引..."
相柳突然想起初醒那日,小夭站在他门前泪流满面的样子。当时不明白的心痛,此刻忽然有了答案。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这笔账,早已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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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荻的传讯青鸟穿过重重雨幕,落在涂山璟书案上时,墨迹已被雨水晕开。但"小夭中毒昏迷"六个字,依然如利刃刺入眼帘。
"备车!立刻去顺山!"
涂山璟一把抓起药箱,九条狐尾在身后若隐若现。女娇的哭声从内室传来,他脚步一顿,转身将女儿交给奶娘:"照顾好小姐,有事去找绮梦。"
狐族秘法施展到极致,涂山璟的身影在雨幕中化作一道流光。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却浇不灭心中的焦灼。
顺山别院内,相柳正为小夭逼毒。忽然耳尖微动,手中银光骤敛。院门被猛地推开,携风带雨闯入的涂山璟浑身湿透,发间水珠滴落。
两双眼睛在半空相撞,屋内气温瞬间降至冰点。
"她怎么样?"涂山璟率先打破沉默,药箱重重搁在案几上,手指搭上小夭腕脉。
相柳银眸微眯:"腐心草加凤骨毒,已用九幽冰莲暂时压制。"
"胡闹!"涂山璟翻开小夭眼皮查看瞳孔,"冰莲性寒,会导致气血凝滞!"他从药箱取出金针,"需要先用火灵芝活血..."
"她心脉受不住!"相柳一把扣住他手腕。
秋荻急忙插入两人之间:"当务之急是先解毒!"说完拉住相柳,他相信涂山璟。
涂山璟错开相柳,九条狐尾轰然展开:"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体质!"说着掀开小夭衣领,露出肩头乌黑的针孔,"这毒已侵入心脉,再拖下去..."
相柳盯着涂山璟熟练施针的手法,突然想起毛球说过的话——"是主上您亲手救活涂山璟,就为让他陪着小夭..."
"需要千年雪参。"涂山璟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我来的匆忙,未及准备。"
相柳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盒:"秋荻在极北之地所得。"
涂山璟接过雪参,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最终,涂山璟低声道谢,将雪参切片喂入小夭口中。
"分内之事。"相柳轻声道,银发垂落遮住了眼中情绪。
窗外暴雨渐歇,一缕月光穿透云层。两个男人守在榻前,不约而同地伸手为小夭掖被角,又在半空尴尬停住。
"她心里装的始终是你。"涂山璟突然道,声音沙哑,"当年在海底...谢谢你救了我。"
相柳望着小夭安静的睡颜:"但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你。"
月光下,这对情敌达成了微妙的和解。秋荻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