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
“啊!”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沉浸在鉴赏中的杨晟一惊,险些将手中的那瓶产于1787年的玛歌酒庄干红葡萄酒失手落地。
好在叶观澜手快,接住了那瓶红酒。
杨晟回身,有些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叶观澜:“啊,我睡不着,来看看你的收藏品。”
叶观澜也不拆穿他,看了眼手里的红酒,问他:“要喝?”
杨晟连忙摆手,这些收藏品都是有收藏价值的,他想喝的并非一定要叶观澜的收藏品。
“上次你开的那瓶,叫什么尼玛的,兑苏打水还挺好喝,但我没找到。”
“???”
叶观澜在心中默默回味了一番他所说的那句话,确认对方并非在骂自己,而是在谈论酒的话题,这才回过身来,将手中的酒款款置入了柜中。
俩人从酒库出来,叶观澜从餐厅的酒柜里拿了半瓶红酒出来,顺便拿了两个酒杯过来坐在客厅。
杨晟身上穿着Olivia von Halle的银灰色真丝睡衣,同款还有一件黑色,是他送给叶观澜的,但这人没穿过。
他身上这件,还是上次来落在叶观澜这里的,这人居然没扔掉,而且还帮他洗干净挂在衣柜里。
叶观澜过来坐在他对面,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在杨晟面前。
杨晟轻轻地俯过身子,拎起酒瓶端详片刻,意识到刚才自己把名字叫错了。
“尼雅,新疆。”
叶观澜纠正他:“新疆尼雅。”
杨晟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叶观澜的酒杯,见他拿起来喝了,自己则双腿曲卷坐在沙发上,拿了个抱枕过来放在怀里抱着。
“哎,你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啊?”
叶观澜没懂他在说什么:“什么?”
杨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居然还挽留他,就那么喜欢?”
叶观澜显得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说了句:“我和他没发生过关系。”
杨晟耸耸肩,说:“我听到了,我只是觉得,你都已经知道他和别人睡了,为什么不主动提起分手?”
叶观澜不知道该怎么向杨晟讲这个事情,他当时确实没有想过主动提出分手。
收到那段录音时,他很生气,也想过要报复李砚和文启翰。那时候,他很爱李砚,他觉得,只要李砚能改,他可以接受。
可后来众多事情都在警示他,李砚和他并不同路。
“杨总年少的时候,没喜欢过人?”
杨晟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没有:“怎么,笑话我啊?”
叶观澜轻轻一笑:“只是觉得,如果有喜欢的人,应该不会问我刚才的这个问题。”
“……”
杨晟不说话,默默把那杯酒干了,然后扬了扬下巴,手一伸,示意叶观澜给他倒酒。
叶观澜便给他倒了。
“没谈过恋爱怎么了?”他接过重新斟满的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月光下荡漾,“我泡过的马子比你开过的红酒都多,要不要传授几招?”
杨晟这种逗趣的话,叶观澜一向都不会搭理他,此刻也不例外,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月光从挑高落地窗斜斜漫入客厅,叶观澜看着对面慵懒靠在沙发里的人。
银色光束正漫过杨晟松散的领口,银灰真丝像液态水银包裹着年轻躯体,锁骨处的纹身随呼吸起伏,仿佛真的会刺破皮肤。
“八岁时我收到人生第一瓶酒。”杨晟忽然开口,“妈咪送我的1961年拉图,庆祝我获得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
叶观澜挑眉:“拿顶级酒庄的传奇年份哄小孩?”
“她说好酒要配值得纪念的时刻。”杨晟垂眸凝视杯中倒影,“后来每次取得重要成就,我都会开一瓶当年的佳酿。”
叶观澜的指尖无意识划过酒杯:“就像把时间封存在琥珀里。”
空气突然凝滞,杨晟仰头饮尽杯中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却浇不灭心头窜起的火焰。他忽地起身跨过茶几,真丝下摆扫落水晶烟灰缸,在羊绒地毯上滚出闷响。
“所以你现在存了多少瓶琥珀?”他单膝压进沙发,带着红酒气息的掌心虚扣住叶观澜后颈,“将每个人都玩弄于掌中成就庆功酒?还是……”温热鼻息拂过对方耳际,“发现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时的……”
叶观澜喉结轻微滚动,月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杨晟。”
“嗯?”带着酒意的尾音像把小钩子。
“你压到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