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初看得惊叹,“不知道这花实际看起来什么样的,反正这画看着挺——”
她想了一会才找到合适的词,“挺如梦似幻的,欢欢,依你专业角度看,你觉得这画有没有升值价值?要不等会我问问承办方,什么时候开始拍卖,我把这个买回去怎么样?”
靳欢本来正将注意力放在旁边的画上,听到她这话差点被水呛到,“别买。”
“啊?是画得不好么?”
“倒也不是——”对上她询问的眼神,靳欢轻咳了一声,开口解释,“右下方这里明显有瑕疵,颜色过渡上不够自然,不值得买——”
陈瑞初似懂非懂,“好吧,那我听你的——”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打断,“完全值得购买!”
他像是已经忍了很久,眉头紧皱,先是把靳欢的话全部反驳了一遍,又一脸真诚向陈瑞初提出建议,“Lady,我认为您的这位朋友并不是专业画家,她的意见或许缺乏可参考性。”
靳欢感觉这人大概更想说自己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只是出于礼貌才用了这么委婉的说辞。
其实刚刚她和瑞初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全程都是用的中文,倒是没想到旁边刚好站了个不仅耳朵灵敏而且还中文说得这么流畅的外国人。
陈瑞初也有些懵圈,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回去,维护靳欢。
靳欢见状,忙拦住她,自己开口打了个圆场,先一步直接承认了自己胡说的。
男子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面色尴尬了一瞬,但走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Lychee是一位优秀画家!”
靳欢眨眨眼,一脸“您说的都对”。
陈瑞初不满靳欢刚刚不让她反驳回去,小声抱怨,“这人谁啊,莫名其妙——”
“好啦,他也没说什么不是?走吧,等会出去再说,时间差不多了,先回——”
靳欢边说边拉着陈瑞初往外走,结果刚转过身,看见两三步之外的人影,不由得愣了下,“澈川哥?”
她身侧,陈瑞初戳了戳靳欢的腰窝,“欢欢,那边那个长得好像你小舅舅!”
啊?
靳欢顺着她的示意扭头看去,神色僵硬了一瞬,这不是像,这是就是。
这么巧?不仅商澈川在,连小舅舅也在?
她身后就是那幅山茶画。
虽然知道在场的没人知道,但靳欢还是忍不住警觉起来,觉得这地儿不太安全。
她绷住神色,先老老实实和正走过来的人打了招呼,“小舅舅,你怎么在这儿?”
“陪客户。”沈维桢目光落在她刚被手摸过的鼻尖上,好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靳欢又想摸鼻尖,理智强行克制住习惯,并且迅速找到了由头,“呃,我怕你问我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京市工作嘛。”
沈维桢无奈,“别紧张了,我不问你。”
陈瑞初早就接到靳欢的暗号,适时递上离开的理由,“欢欢,走吧,等下时间来不及了——”
靳欢立马顺着由头往下说,“小舅舅,澈川哥,我和瑞初赶着去拿东西,先走了哈,你,你们——”
“你们”两个字感觉怪怪的,靳欢选择忽视掉,一口气说完,“你们继续逛吧,Byebye!”
直到走出这个展厅,到了门口时,靳欢才回头看了眼,远远地,隔着错落的人影,只看见商澈川和沈维桢两个人竟还真站在那幅画前,像是在说话。
难不成小舅舅和澈川哥是一起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现,靳欢自己先摇了摇头否定。但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这么久的话也挺奇怪的,她还以为依着这两人沉默寡言的性格,这种场合偶然遇见,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已是走完了流程呢。
不过转念想想,都是从商,多说几句话,没准什么时候就有合作了也说不定?
从画展出来,靳欢还未开口,陈瑞初已经忍不住了,“好几年没见你小舅舅了,还是这么年轻啊!”
靳欢解释道,“他本来也就不比我们大多少岁,今年也才刚三十出头罢了。”
“这样啊,”陈瑞初惊讶,“总感觉你小舅已经当霸总很多年了!”
靳欢被逗笑,想了想,“应该是我小舅舅接手家里公司接手得比较早的缘故。”
自小姨去世后,外祖父身体就一直不好,十多年前时,几乎是公司医院两头跑,而那几年又正是时代重大变革期,家里的企业因为没能紧跟上新时代的风潮,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若不是小舅舅力挽狂澜,抓住互联网风向又坚持革故求新,硬是借着当初公司里一条不起眼的分支产线反过来带着沈家主营业务重新走向大众视野的话,怕是如今媒体盘算起港城的大企根本不会再加上沈家。
那几年关键时期时她其实才十多岁,很多事情都是后来才得以窥见到当初的惊险。
陈瑞初好奇,“那你小舅怎么还没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