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欢摇摇头,“我妈妈催过他好些次,他说没喜欢的。”
两人沿着街边往回走,说着说着,倒是又说回了画展上的那幅山茶,陈瑞初后悔,“早知道应该留个邮箱,等准备拍卖了,让他们把起拍价目表发我一份,就是不能升值,买回来挂家里也挺不错的,是吧?”
靳欢没想到她现在还惦记着那幅画,“你要是想要回头拿几幅其它的给你。”
“其它的?”陈瑞初不解,“你认识哪个?等下,叫什么来着?Lichi?你认识这个画家啊?也对,你们都是画画的,大概也有什么行业圈子——”
她边说边走,几步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转身拦在靳欢面前,瞪大了眼睛,
“欢欢,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靳欢挑眉笑,“你想的是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瑞初一个飞扑上来,抱着靳欢直接来了个额头吻,“宝,我,我以前只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厉害成这样啊!你之前怎么不讲你有作品在这画展啊,要不是偶然得了票,差点都要错过了!”
有不少路人被动静吸引,侧目看来,露出友善笑意。
靳欢将人推开点,“我也是进去才知道。”
前些日子她收到过Edwin的邮件和电子合同,里面提过要捐一幅画给一个慈善展览,她当时只仔细看了合同细则就签了名,对展览会的名字就大概扫了一眼。
陈瑞初兴奋劲还没下来,眉开眼笑,“妈呀,这就是说我以后有一个画家朋友了?!宝,你以后要是出了传记,记得一定要把我名字写上去,就写最好的朋友陈瑞初!”
这都哪跟哪儿的事,靳欢无奈扶额,“你这太夸张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旁边有个画上面的署名可是我都听说过的,你的画能挂在哪儿,肯定你也很厉害!哎呀,刚刚那外国小哥真是慧眼识珠,我收回想怼他的话,并且正式宣布他就是我的只见过一面的至交好友!”
陈瑞初把手机从口袋翻出来,“走慢点,让我上网查查你的名字——”
一分钟后——
不出意外,靳欢又收获了一波来自陈瑞初的热情的拥抱。
返程差不多都快要走完了时,陈瑞初才突然想起了个被她忽略的问题,“欢欢,那商澈川和你小舅知道那幅画是——”
靳欢淡定,“不知道。”
“难怪你当时不想在哪里和他们说话呢,”陈瑞初恍然后又莫名高兴起来,“那我就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啦!”
街区对面——
“言老师,言老师?”摄影师喊了两声,见人没反应,只能先放下相机,询问言承的助理,“要不先休息一下?”
助理闻言,正要答应下来,却被人打断,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不用休息,继续拍吧。”
摄影师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光线难得合适,要是再等一会儿又要重新考虑打光了。
整个团队重新开始进入工作状态,镜头中央,言承忍住再次向着街对面看去的冲动,面上做着摄影师要求的表情,但心里却忍不住胡乱猜测。
陈瑞初说了什么,她笑得这样开怀?
她和自己在一起时,有没有这样笑过?她,是和陈瑞初一起来的吗?还是,还是和——男朋友?
……
画展。
靳欢离开时回头看见的两人说话的那一幕,其实是两人在画前一共站了十几分钟里说过的唯一的话。
后面,是沈维桢有事先一步离开,商澈川则等林望屿找过来后才一起向外走。
展会监控室——
看着人彻底离开展厅,沈维桢才将目光从监控画面上收回。
“Did you see it,Shen ?”刚进来的灰色西装男子在对面椅子坐下,指向监控里的山茶花,要继续往下说时看见有工作人员往来,便压低声音换成了中文,“这样不可思议的天赋,如果愿意多开几场巡展,早就可以名利双收。”
任他语气愤愤,沈维桢依旧面色平淡,“她不愿意就不开。”
“你应该劝劝她!”
“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成年人也有做错决定的时刻!你,你这样简直是在助长蒙在明珠上的灰尘!”
沈维桢依旧不为所动。
见已经有人向着这边看来,男人平复了下情绪,采取另一种方式,“Shen,我认为,无论是在东方文化还是在西方文化中,长辈都有劝诫引导晚辈的责任和义务,你和Lychee有着血缘上的联系,是她的亲人,倘若你愿意劝劝她,说不定——”
这次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我不是——”
戛然而止。
男人皱眉,不明白他为何不继续说下去,“What?”
沈维桢余光从监控上的山茶花收回,站起身来,适才一闪而过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声色重新平静,
“Edwin,我和她关系没那么亲密。”
话说到这,已经明显没有更进一步讨论的余地,Edwin摊手,“Alright,那就这样。”
“你最好也不要再和她提起此事,倘若她要终止和你的合作,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Okay,谢谢你的忠告。”
Edwin一脸听之任之,只是见人要走时,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狡猾,“Shen,她最近有新作品,你要不要看看?”
沈维桢皱眉,“我说过这是她的隐私。”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要知道展览出来可是还要等很长的时间?”
“我现在对你作为代理人的专业性有所质疑。”
Edwin一愣,追上沈维桢的步子,“别生气,just a joke!或许我可以问你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