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高岑见状,趁势再谏,“陛下,若祁夜氏女公子确系清白,流言自然便不攻自破,此后再议婚事亦然不迟啊。”
继而瑾帝颔首,皱着眉道,“好了好了,夏侯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此事便容后再议。”
闻言,祁夜容低垂着头,唇角微勾,“臣女......谨遵圣命。”
不过才一日过去,这等市井流言竟也传到过了宫里。
不过那个名唤裘兰的婢女自那日后,竟也不见了身影,就连那六公主也不曾再来找她,她虽不明所以,自当是以为皇后下的令罢。
直到一月后。
祁夜容在房中整理书简,一简《子虚赋》赫然掉落在她脚边。
她弯腰捡了起来,蹙着眉有些不解的翻开,她何时有看过这一卷吗?
然,半个时辰后,她如临大敌般扔下那一卷便要前往正殿请求出宫去。
却见傅母方从里面出来,见她突然跑来,连忙拦住了她,“祁夜娘子,你如此着急,这是作甚?可莫要惊了皇后。”
“傅媪,我要面见皇后。”祁夜容压着内心焦急的情绪,“你便让我进去吧。”
“皇后歇息了,你明日再来吧。”
祁夜容着急的皱起了眉,歇息?“我……皇后!皇后,求您……”
她大喊着,正要推开傅母,傅母却死死将她拦住,“祁夜娘子,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祁夜容跪在门口,“皇后!祁夜容求您,见祁夜容一面吧。”
“祁夜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祁夜容知道皇后是故意不见她的,这半月甚至连请安都下令让她不要来了,“我知皇后凤体有恙,可我不知皇后何时又要歇息,既如此,祁夜容便跪在此处,为皇后祈祷,待凤体安康!”
石砖的寒意如水过衣裙直透膝下,而她却纹丝不动地跪于丹墀。
“你!”傅母正要将她拉起来,却发现根本无用,只好无奈入内禀报。
片刻后她出殿,只冷冷扫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暮色渐沉,祈夜容跪姿如松。这月余蛛丝马迹尽数浮现……北遗异动与瑾帝病重太过巧合,沂国军械的失踪,姜夜寰突然留她在宫中,还有当时她出城捡到的文书。
一切都有的解释了。
只是,那瑾沂两国的奸细……
但是如今,她该收手撒网了!
东方既白,露湿罗裳。
祈夜容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傅母带着几个婢女前来服侍皇后洗漱更衣。
一个时辰后,傅母出来,转而轻叹,“祈夜娘子,莫再跪了,皇后唤你进去。”
话音刚落,祈夜容从容起身,虽膝头刺痛,背脊却挺如青竹,步入内殿,但见皇后斜倚凤榻,身上正披着一袭玄色外衣。
“听闻你跪了一夜?“皇后执起越窑茶盏,连个正眼都不曾给到她,却冷冷的说道,“看来宫中的规矩是不能磨掉你这刚愎自用的性子了,竟还让你如此不懂礼数!”
祈夜容不语,只是对着榻前跪下,“祈夜容恳请皇后,允许祈夜容出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