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容转身再行礼,“祈夜容见过桑贵人,桑贵人慧眼如炬,祁夜丞相正是家父。”
那日生辰宴,祁夜滢怕她冲撞了哪个贵人,便都给她介绍了一番,后宫除皇后与明妃位于后宫首次外,敢站在这些妃嫔前面的,也就只有桑贵人桑覃了。
桑贵人眸光流转,缓步近前,轻声道,“……昔年临江苑宴饮,令堂曾献《洛神赋图》,我远远的瞧见了你那阿母一眼,便就记住了她的模样,倒不是我慧眼如炬,只是...你与你那阿母生的实在相似。”
闻言,祈夜容倒是怔了一下。
她怎会与难云仙长得相似。
“倒是生得标致。前些日子听闻皇后召了个女娘进宫,说是给她解闷,我道是谁呢。”
说罢那纤纤玉手轻轻的挑起祈夜容腰间的玉组佩,“今既入宫,怎得还穿得如此朴素,......不过,你如此匆匆,不在千秋殿服侍皇后,现下是要去哪儿?”
祈夜容低眉应道,“回桑贵人,蒙陛下召见,现下正要前往淑延宫。”
几人听到此话,脸色不由得一变。
然桑贵人忽轻笑出声:“原是如此,也罢,既陛下急召,你便先过去吧。”
祈夜容行礼转身离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那贵人旁侧的李美人忽然开口说道,“听闻陛下欲赐婚东宫,如今皇后又将人留下,怕不是这祈夜容……”
“不。”桑贵人目光凛凛的盯着那长廊尽头,“如今再急,也是六公主和亲一事最为重要。”
“不过桑阿姊,你与方才那位女公子的阿母见过?”李美人道。
“不仅见过,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桑贵人忽得冷笑一声,“走吧,去问安,可别迟了。”
说要,她转身便往千秋殿走去。
走廊尽头,祈夜容从旁侧走了出来,目光阴鸷的盯着方才桑贵人一行人的驻足的地方。
虽说她不知为何阿绿会认为她是不是祈夜容,但这个桑贵人口中所说的令堂,定不是难云仙!
不过须臾,祈夜容已至淑延宫外,随袁公公趋步入殿。
殿内烛火煌煌,青烟袅绕,高台之上唯瑾帝独坐,玄衣纁裳,威仪天成。
而两侧席间跪坐者,右侧坐着太子与那低眉不悦的六公主,则左侧便就是那进了宫的和诜与那魏长引,然而,还有一不速之客,祁夜雷进。
恰与太子间隔了一个空位。
“臣女祈夜容,拜见陛下。”祁夜容跪下行礼,双手交叠触额。
“免礼。”瑾帝果真指了指那空位,“你进宫来也有几日了,今你阿父也在,便坐过去你阿父身旁吧。”
“多谢陛下。”
她刚起身,便就对上了祁夜雷进那为人父见到女儿的笑。
祁夜容心中不由得冷笑一番。
不过那和诜自是认得她的,见到她进殿那一瞬,他面上虽是笑着的,可那笑意却是阴森森的。
祁夜容不过刚落座,他便开口,“方听闻陛下说这位女公子是丞相之女,那日见面是和诜眼拙,不曾认得出来。”他举起酒盏对着祁夜容,眼底掠过一丝阴阳,“还望这位女公子见谅。”
瑾帝也是听出来了,开口道,“嗯?和诜,你与这祁夜娘子见过?”
祁夜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回应,和诜本就想驳她面子,话说完直接将手中的浊酒一饮而尽,听到瑾帝问,正中他下怀,他应道,“回陛下,前些日子在城外,和诜刚好见过祁夜娘子,那时,楚平王爷就在祁夜娘子身侧呢。”
他目光紧紧盯着魏长引,试图在他脸上看出哪怕只有一丝慌乱,然而并没有。
“原来我没记得的,但看到了王爷与祁夜娘子一同,便就记起来了。”他又说,“不过那日,祁夜娘子的招式,和诜倒是想要请教一番。”
“招式?”太子忽然开口道,“......祁夜娘子还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