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三娘侧身避开。
这些书籍,别说徐晁是个一穷二白的士子,就是庙堂上的那些老油条见了也要动心的。
褚玄机略为激动地奔了下去,双手将他扶起,“……古来好马配好鞍,这些书在我手里,算是辱没了。给了你,才算物尽其用……你且收下吧,不要推辞!”
“夫人!”听褚玄机语气坚决,徐晁有些无奈,他转头望向庾三娘,庾三娘却侧着身,只露出一个姣好的侧面,对着他。
徐晁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
他重振精神道:“夫人有所不知……晁没有多大的本事,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过目不忘的能力……在贵府借住的日子,徐晁看了不少书,已将那些书籍里的内容记在脑袋里。”
“再说,”徐晁一声苦笑,“……晁居无定所,也无能力护住这些珍贵书物……夫人,晁惭愧!"
不是以退为进。
听徐晁这样说,庾三娘这才抬眼正眼望他,一身青布衣衫的徐晁,单膝跪地。
他肩头的衣物有汗水的湿痕,湿痕却不均匀,有些像绳索的勒痕。
撇眼看到黑木箱下的粗麻绳索,庾三娘心头暗惊,这木箱是徐晁是亲自送来的?
往日里她只当他是个文弱的书生……看来是看走了眼。
庾三娘凝神。
徐晁这样推辞,褚玄机叹了口气,很快又恢复了一惯的淡然,“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吧……你还有两日就要离开,这两日,你有空不如就过来,书房里的藏书,能看多少是多少。”
徐晁松了口气,道了谢,往庾三娘方向望了眼,拱拱手,大跨步出了门。
庾三娘正打算安慰一下面现失望的褚玄机。
屋外却传来争执的声音。
庾三娘和褚玄机面面相觑,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庭院里,徐晁正抓着徐灵素的胳膊,正低声和徐灵素说着什么,徐灵素的表情又清高又孤傲,还带着一丝固执。
“夫人。”见庾三娘扶着褚玄机走了出来,徐灵素忙唤了一声,一身青布衣裙的她眼圈红红的,乌黑的头发用木簪绾住。
徐晁隐晦地,警告地瞪了徐灵素一眼,然后脸色恢复如常,目光在庾三娘脸上转了一转,他松了手。
徐灵素收回手,她整了整衣物,聘婷地走到廊阶下,端正地冲褚玄机行了一礼,“灵素不才,特来拜别夫人。”
话还没说完,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