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
木屏闻声望去,周娥带着春芽站在暗处,怪不得她进来时没看见。
木屏笑道:“奴婢给小姐买点心去了,您瞧,兴记的松子穰,您不是最爱吃了?快趁热吃吧。”
周娥嗯了声,说:“放桌上吧。”
她把点心放在桌上,和周娥说了声便出去寻抹布打扫。
周娥盯着松子穰许久,回过神来耳边春芽正在唤她。
“怎么了?”
“可要奴婢去烧点茶水,您好就着茶水吃点心。”
“不必了,你拿去吃了,不要让木屏知道。”她视线掠过桌上包得好好的点心,再未停留半分。
春芽喜着谢恩,正要出门时周娥又唤住她。
“算了,拿过来吧,去烧点茶水。”
春芽轻轻把点心放回桌上,福身去厨房。
不一会儿茶水奉上,周娥捻起一块,先在鼻尖闻了闻,面无表情地注视许久,叫过春芽,把这块赏了她。
“尝尝味道如何。”
春芽三两口咬了吞下,咧着嘴回答:“夫人,可真好吃。”
周娥勾唇,“是吗。”
这才重新拿了一块,一口咬下,点心的干巴和糯香充盈在口中,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喝了口茶水囫囵一同下去。
心中暗自嫌弃:也不知这点心有什么好吃,干巴巴的,还没个烧鸡来得爽快。
她拢共用了三块便吃不下去了,用帕子掖了掖嘴,说道:“剩下的便赏了你罢,你带下去和大家分分。”
春芽重新包好点心,拎着下去了。
把点心放在房间柜橱里,春芽复又匆匆赶回周娥身边服侍。
大约一炷香后,木屏推门进屋。
她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发觉是凉的,又缩回手,向柜橱走去。
方才她正在洒扫,顿觉月事来了,悄悄一瞧,竟沾到了外衣上,这可不吉利,她拜托另一个小丫鬟帮忙,自己匆匆回屋清理。
打开柜橱,木屏一眼便瞧见了那包松子穰,她拧着的眉头一皱,回身关上房门。
小心打开了油纸,细数了一下,发现少了五块。
五块可不算少了,小姐以前爱吃,但因着过敏,顶多只能吃下块把,可今天这冒牌货却吃了五块。
“倒是不知她有没有吃进去。”木屏轻声低语。
她按照原样系好,从柜橱中她的包袱里拿出月事带和干净的衣裙换上。
回了方才干活的地方,谢过帮忙的丫鬟,把事情做完后,木屏侯到了去取夕食的春芽。
她凑上前,满脸微笑,“可是要去取夕食?不若我去吧。”
“不用不用,你也不知夫人要吃什么。”
“那行,本还想让你偷着歇会儿呢。”木屏嗔道,提醒她:“那松子穰夫人用得可多?你可要少取一些?”
春芽果然思索起来,不一会儿感激道:“多谢木屏姐姐提醒,否则怕是又要出岔子,夫人足足吃了三块多,我瞧着夫人咽着干,怕是有些饱肚呢。”
“可不是么,那你快去吧,我就守在门外,定不会让夫人没得人用。”
“有姐姐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春芽话说得漂亮,匆忙去了。
得知了周娥用了三块多松子穰,木屏放下心,牢牢守在门外,生怕自己错过她的不适。
但是没有,一下午外加一晚上过去了,都没有听见周娥叫大夫的声音。
木屏沉下眼帘,肃着脸,想办法混到了周娥跟前伺候。
周娥坐在梳妆台前,举手捂着迸出的哈欠,困顿的双眼一眨一眨,却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只恍然觉得今日的春芽格外安静,动作也格外轻柔。
“今日怎的改性子了,你不聒噪还有些不惯了。”
木屏手一抖,跪下请罪:“夫人恕罪,奴婢木屏。”
周娥上翘着的嘴角一顿,笑意渐渐消了,“是你啊。”
“春芽呢?”
“春芽去拿早膳未归,木屏听见您起身,这才斗胆进来服侍。”她双眼盯着地上的青石板说道。
“这样啊。”许久才听得周娥说:“那你来梳吧,今日梳的嫩些,别和春芽似的梳的老气横秋的,平白糟了本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