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又脸红了,她捂住脸,往谈若阳胸前一靠。
谈若阳从手腕处拉住沈瑄的手,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掌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想什么呢?”
“新婚之夜,没有别的流程了吗?”
她都在说些什么啊!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想要什么流程?”
他绝对是故意的,沈瑄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热,而且反应已经非常明显……
那种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嗯?”谈若阳继续逗她。
怎么灭了蜡烛跟流氓一样?床上床下两幅面孔?沈瑄气结,翻身离开谈若阳气息的笼罩范围,赌气一般地留给谈若阳一个后背,不再搭理他。
谈若阳吃了个闭门羹也不生气,低笑了一声,自己朝着沈瑄的位置靠了靠,前胸贴着沈瑄的后背,沈瑄又被他的气息包围在里面了。
他的手搂住沈瑄的腰,在她后脑勺后面小声说话。
“这里不好。”
沈瑄装睡,不理他。
“这里离别人家太近,床也不结实。”
“说得就好像你很厉害似的。”沈瑄不知道自己是突破什么任督二脉,虎狼之词一句接着一句。
谈若阳像是被激怒了似的,突然翻身压住沈瑄:“你想现在就试试?”
他的声音低沉危险,混杂情欲,是沈瑄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沈瑄怕了,她觉得这床是真的不太结实,她用手抵住谈若阳的胸口:“不试了不试了!”
谈若阳这才从沈瑄身上下去,换成以前搂着沈瑄睡觉的姿势:“我想我们回来之后,在这里的旁边盖一座自己的房子,到时候就自由多了。你也不用担心舍不得离开这里。”
沈瑄明白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她很快就不再纠结上一个问题:“我们不是说好,五年之后就搬走…而且我们经常要东奔西走…住在家里的时间可能会很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个固定居所的意义其实并不是很大,他们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住很久的。
“也要有个家。”谈若阳的语气并不是跟她商量的语气,而是笃定。
虽然是如此,沈瑄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生根发芽,要长得很大。
她转过身,钻进谈若阳的怀里,猛吸了几口他身上的味道。
谈若阳低笑,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抖:“好痒。”
沈瑄觉得他这样很好玩,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
谈若阳突然把沈瑄不安分的手按在床上,猛得压按住她开始亲。
谈若阳身上的气息突然灼人起来,如疾风骤雨,唇舌相交,欲望的野兽要冲出理性的围栏一路朝着深渊狂奔。
沈瑄觉得自己身体像是铺展的一团绒絮,而谈若阳则是那点燃绒絮燎原的烈火。
窗外传过一阵呜咽的风声,床板也发出了吱呀声,谈若阳的理智突然回归,悬崖勒马。
月光透过窗,风声带过草,虫鸣点缀其中。
四目相对。
还有两人焦灼炽热的呼吸声相互交缠,萦绕于各自的耳畔。
勾起的情欲在一点点的消退、平息...
好静的夜。
谈若阳流连地拨了拨沈瑄额边的碎发,又一次躺了回去,揽住沈瑄:“睡吧,别乱动。”
沈瑄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脸上的温度也逐渐降下来。黑暗中她心虚地眨眨眼...差点就…擦枪走火…
睡觉!
睡觉!
睡觉!
夜色月光就这样流淌开去…
其实,后面的日子和前面的日子过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好像那一晚和所有的夜晚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临行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沈瑄和汤氏一家辞行,汤夫人给沈瑄整理了一包又一包的东西,每过一会都觉得自己少拿了什么。
这严重违反了沈瑄轻装上阵的原则,但沈瑄没说什么——反正走得时候带多少东西是她自己决定的,她没必要这时候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最舍不得的还得是汤文,虽然他死鸭子嘴硬地总数落沈瑄没他姐姐好看,没他姐姐温柔,没他姐姐能干,但言行之间俨然已经把沈瑄当成自己的姐姐,并且非常爱屋及乌地接受了谈若阳这个他一开始不怎么喜欢的姐夫。
他一整天都板着一张黑黢黢的小脸,看着沈瑄和谈若阳忙来忙去。
“好啦,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们回来,就在旁边盖一座小房子,陪着你一起长大,到时候一定要成为男子汉,好不好啊?”沈瑄自认为对付小孩子也很有一套,她蹲下身拍了拍汤文板得发僵的脸。
沈瑄想了想,如果不能长久地住在这里,陪他们走一段路也不错。
“我才没舍不得你呢。”他别过脸去。
天塌下来也有你的嘴顶着,沈瑄腹诽。
“要好好吃饭,听爹娘的话。”沈瑄拍了拍汤文的肩膀,这不是一种来自成人对孩子的鼓励,而是一种平等个体之间的互相信任。
“知道了。”他还是没一个好脸色,突然背过身去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了一下脸。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汤或也罕见地从打铁炉子旁边离开,找到谈若阳:“你要的东西应该回来就能打好,最近外面很乱,你们要多加小心。”
谈若阳点点头:“好,我们会的,等我们回来。”
沈瑄突然觉得他长得也没那么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