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的剧情电影重复播放到第二遍,沈欲忱在片尾曲激昂的女声中缓缓睁开眼,从影音室走出来。
客厅一片漆黑,他望着黑暗循月光下了楼,开灯,走进餐厅。
桌上的菜还和上午吃完时一样摆着,并没有收起来。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蜂蜜水,放下时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盘糖醋里脊看了一会儿。
他中午好像只夹了一筷子,但现在只剩下半盘了。
而且,杨阿姨平时都会等他吃完饭后,将剩菜端到厨房放好。
沈欲忱抿唇,抬眼看着客厅的古典时钟,表盘指向八点半,视线缓缓环顾一楼一圈后,他放下玻璃杯,上楼。
站在卧室门口时,他手按住门把手,又将整个房子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才走进卧室。
露台的门没关严,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纱帘轻轻荡起,沈欲忱打开灯,拿起床上的手机径直走向露台,途中他被床绊住磕到脚踝。
“阿姨,你今天来家里了吗?”沈欲忱坐在露台椅上打电话,一边翻出平板上的监控软件,看着设备未连接的红色感叹号,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顾叔好像说过周五晚上监控系统升级的事。
电话那头杨阿姨说自己上午去给他做了饭菜,又拿了一些送给昕昕吃,今天花店生意火爆,她帮着打理,现在还没有忙完,让他把碗筷放着明天来收拾。
沈欲忱说好。
他裹了裹睡袍,走进室内,心想应该是自己多疑了。
半夜,他睁开了眼。
梦里有无数双眼睛铺天盖地着凝视着他,无论躲在哪里,都有一双眼会找到他,盯着他。
这感觉压抑而窒息,沈欲忱惊醒过来。
撑坐在床头做了好几轮深呼吸后,那种被凝视感依然不减。他下意识去看房间角落,但遮光窗帘如同舞台剧幕布一般盖住房间,没有露出一点光线。
沈欲忱不动声色地摸黑打开房间的灯,他站在门口又将房间环视一遍,走到床边摸索出枕下的手机。
点亮屏幕后他突然看到什么,关掉手机,对着灯光翻转屏幕。
熄灭的屏幕上印满了凌乱的白痕,横竖都有,像是有人翻看过什么。
可他在睡前习惯用清洁湿巾擦一遍屏幕。
沈欲忱没有选择打电话,怕打草惊蛇,装作没睡醒的样子缩回被子里,蒙住自己的头,然后给顾叔和物业各发去一条消息,接着被子伸出一条胳膊,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缩了进去。
他点开软件,远程操控智能门锁上锁,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软件后台堆了很多条陌生来访者警告的提示消息,光是近七日就有二十多条——门锁自动抓拍的图像显示,有个全副武装,包裹严实,看不清脸的人在昨晚凌晨四点多,进入了他家。
因为工作原因,常有同事来他家,那时沈欲忱嫌弹窗很烦,关掉了APP的消息通知。
从图像上看不出这人是男是女,而真发生争执,他一条胳膊也打不过两条胳膊的,索性等物业上门检查。
在此期间他先给手机换了一个密码,原先的手机锁是他生日0123,太容易解开,何况他还录了面容解锁。
一想到可能有人趁他睡着时就站在旁边看手机的画面,沈欲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窝在柔软的被子里,蜷缩起来,坚信只要不露出手脚,鬼就不会抓他。
物业来得很快,沈欲忱给他们远程开了门,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值班经理是个高壮的男人,因为业主发消息说家里疑似有陌生人闯入,他还带了四个保安进来,几人拎着警棍威慑力十足,看着让人放心。
沈欲忱披着小毯子站在玄关处,看着正在穿鞋套的保安们严肃道:“辛苦了,请你们务必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检查一下。”
“请您放心!”
十分钟后,顾叔和杨阿姨也来了,杨姨一听孩子家里进了贼,心急火燎推赶着老伴儿下楼,恨不得扛着车跑过来。
老两口先是将沈欲忱完完整整看了一遍,确定人没事儿后,顾叔加入搜查小队,杨姨则被沈欲忱请到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