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手里的草莓大福,良久,突然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容里没有了以往的戏谑和愉悦,只剩下孩子般的纯粹的欢喜。
“遵命,我的观测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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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酸奶山茶花正在慢慢融化,乳白色的液体在桌面上晕开,就像某些固守多年的执念,在这个夜晚悄悄地溶解,江霁月看着那朵慢慢塌陷的山茶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叹了口气,只觉胸口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还有一件事要问啊。
她抬起眼眸,盯着雾崎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抬起来,按住了胸前的山茶花胸针,指尖慢慢收紧,山茶花胸针的金属边缘硌在掌心,细微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江霁月知道自己正在触碰某个危险的边界,就像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雾崎精心编织的混沌深渊,身后……其实早已没有退路了。
想着那张来得恰到好处的图片,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定,像一柄薄刃,缓慢地划破了咖啡厅里浮动的甜蜜空气。
“雾崎。”
“根岸哲也的死,是你做的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终于问出来了,她想。
这个问题在江霁月的心里盘旋了太久,从看到新闻里那具胸口凝结冰花的尸体开始,从和夏知还有诸伏景光讨论案情开始,从她收到那张图片开始。
她一直想找机会问他,只是要么遇不上这缥缈无踪的雾,要么就是时机不对,如今虽然也算不得是什么好时机,但是既然前面已经问了那么多,倒也不差这一件了。
江霁月专注地看着雾崎,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雾崎的动作顿住了,他的手指悬停在咖啡杯的上方,过分瓷白的指尖印着深褐色的液体,像一幅定格的黑白剪影,江霁月看着这一幕,只觉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连咖啡厅里的钢琴曲都变得遥远模糊起来。
随后,他端起咖啡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将杯子放下,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叮”的一声。
就像是审判开始的钟声。
雾崎的唇角依旧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没多少温度——只是这份冷漠并不是针对面前的江霁月,而是针对她刚刚提到的那个胆敢玷污他送给她的礼物的蝼蚁——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哦?”
他微微偏头,发梢垂落,遮住了半只眼睛,在外面的霓虹灯和咖啡厅里的灯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而那只露出来的,蒙着雾蓝的眼睛正在看江霁月,像是慵懒的猫咪一样弯起,带着某种孩童的天真又残忍的好奇,凝视着自己掌心挣扎的鸟雀。
“为什么这么问呢,观测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