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陆恭敬道:“那暗探说,身上并无大长公主的懿旨或是信物,只是接到一封密信,信上说,让他去一趟兴水镇,查探陛下的情况,必要时……”
“必要时,杀了朕。”
曹陆将头垂得更低了。
“可查到密信背后之人是谁?”
曹陆回道:“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
青年勾唇冷笑。
“看来,姑姑迫不及待想要那把椅子了。”
-
另一边。
娄清泽送温稚京到靡阿芜家门前,见温稚京心神不宁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
却见温稚京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抽回手,神色慌乱。
娄清泽动作一僵,良久,轻声问:“怎么了?”
温稚京回过神,才发觉牵她手的人是娄清泽,而不是楚殷。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竟开始对他的亲近莫名抵触,温稚京有些内疚,低声道:“没事……”
娄清泽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那个人……他与你说了什么?”
不知想到什么,温稚京眸光微闪,须臾,轻轻摇头。
“没什么。”
相处数月,娄清泽哪能不知温稚京的性子,她此刻这般心神不宁,定然有事瞒着他。
或许,为的是那个男人。
思及此,娄清泽心底不受控制般升起一丝不悦,但却不是对温稚京,而是对楚殷。
那人明知稚京与他已是陌路,却偏要来纠缠。
若他今日能早些找到她,她与那个人便不会遇见了……
见娄清泽一直盯着她看,温稚京下意识捂着脖子,低头避开他的探究,心里颇为心虚。
从怀景酒楼出来之前,她已经用脂粉遮盖过了。
楚殷吃了那药,失控之下,难免留下些许痕迹。
回到酒楼后,因白日之事尴尬,她换完衣裳后,没说什么便要走,身后的楚殷忽然拉住她,耳根微红,目光落在她的颈侧,意有所指。
温稚京才后知后觉。
以楚殷往日在榻上的作风,此刻她的脖颈定是斑驳一片。
这副模样肯定不能让娄清泽瞧见的。
只是,酒楼里没有女子用的脂粉,楚殷便派人去买了些来,细细替她遮掩。
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颈侧,先前在杨家别苑勉强压下的燥热仿佛又要卷土重来。
她身子微微发烫,慌乱避开他的触碰:“我自己来……”
青年动作一顿,黑眸微敛,目光落在她斑驳的脖颈,晦暗不明。
须臾,却是尊重她,没再勉强:“好。”
说着,将手中的妆粉递给温稚京。
温稚京接过妆粉,忽然犯了愁。
此处虽是楚殷的落脚处,但到底是酒楼,不是驿站,她环顾四周,竟没找到一面镜子。
身侧的青年始终静静地注视着她,却并无任何过分举动。
温稚京被他看得耳热,低头避开视线,也不管位置对不对,手指胡乱沾了一些妆粉便往脖子上抹。
似欲盖弥彰一般,脖颈被她抹得白一块红一块,连衣领也沾上些许妆粉。
在这期间,楚殷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半寸。
终于,他看不下去了,长指捏住她细弱的腕子。
温稚京吓得身子一颤,愕然抬眸,手里的妆粉险些抖落。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青年玉凉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背一寸寸往上滑去,粗粝的指腹缓缓划过她的手背,顷刻间带起一片难言的酥麻,顺着手背蔓延至指尖。
他捏住她的手指,嗓音微哑。
“在这儿。”
温稚京回过神,佯装不在意般抽回手,暗暗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便顺着他指的位置,沾了些妆粉抹了上去。
青年又指了一个位置。
这一次,粗粝的指腹直接触上她的脖颈,温稚京身子一僵。
但瞥见他神色又与寻常无异,俊容上一片清明,并无半分情|欲之色,温稚京不由得困惑起来。
许是她心思龌龊了……
“这里。”
“还有这儿。”
“……”
已经抹了好几处了,却好像怎么也遮不完。
当楚殷再一次伸手按在她脖颈上时,温稚京终于受不住了,羞恼地拍开他的手,杏眸怒瞪,眸中责怪之意明显。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