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什么意思?你真是拆迁队大队长啊?拆门拆墙拆房子现在过河拆桥?”阿九多少有些生气。
她以为,耶路撒冷地底密室中找到神荼时,他主动靠近的那三步,意味着他对自己的心结已解,她以为,这是神荼愿意接受自己的跟随和靠近了。可这机票是几个意思?怎么突然又要把自己赶走?
还有还有!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抽空买的机票?她怎么都完全没注意到?!
可能是阿九脸上的表情变幻太过精彩也太过狰狞,神荼不得不补充道,“你我心知肚明,安岩目前没有危险。”
是,阿九是知道安岩目前多半没什么危险,一方面,丰绅一直活蹦乱跳。另一方面,对方很明显胃口极大,不会只满足于一个郁垒之力,在万事俱备之前,活着的安岩才是最好的饵。
这也是为什么神荼和阿九还能相对悠哉地在塞纳河畔吃个早餐坐等卡卡雅和丰绅的原因。
怎么滴,意思是这里用不上你你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是吧?
阿九抱胸挑眉,“那又怎样?”
“……”神荼不再解释,只是重复,“回去。”
阿九能感受到神荼的坚定,她不再和他掰扯。反正都到这了,思路也已经理得差不多了,后面岂是神荼他一个人说不让跟就不让跟的?
不过……
阿九的视线转回面前那张机票上。
飞昆明的机票呢……
“神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诈死?”阿九突然抬头,直视神荼。“所以耶路撒冷第一眼见到我时才会完全不惊讶。”
神荼“……”
这话题跳跃节奏是不是有点略大?
况且,怎么能说完全不惊讶呢?他不过是在刚听到她声音时就惊讶过了而已。
“直接订的昆明机票——”阿九手机在机票上点点,语言异常肯定,“你去过南伞镇了。”
神荼“……”
这货刚刚不还掰着手指头一脑子浆糊么?怎么突然开窍了?
不管神荼心里怎么暗暗吐槽,此刻阿九眼中的他依旧冷静自持,脸色丝毫未变,这让阿九一瞬间怀疑莫非自己判断错了。
想了想,阿九又泄气,“你来了却没有现身见我,就是怕我拎着刀就跟着你跑了吧——真就这么嫌弃我?”
神荼叹了口气。
他都快叹气叹到未老人先衰了。这货远比安岩还让他头疼。你说她胡说八道吧,她猜得都对,你说她全懂了吧,她还是一整个胡说八道。
神荼不想和她说话,神荼无比想念安岩。
阿九见神荼直接摆烂拒绝交流,只好先收下了机票,嘴里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好歹是神荼专门给我买的,四舍五入那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了。”
无视神荼翻个白眼望天的小动作,阿九笑眯眯,嘴角弯弯像个狐狸,“你猜,我从西南出来,先到燕坪再转中东再转巴黎,我一个【死人】的身份信息是怎么过安检的?”
神荼脸色突地一变。
塞纳河畔温柔的风骤然一滞,周围先前还零星的路人一个都不见了,空气中是风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
“神荼你是名声在外天下无人不识君,可我阿九也不差,不过——我大概只能算是臭名昭著那种。”阿九站起身来,扯着嘴角苦笑,“我啊,可回不去喽。”
话音未落,阿九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沿上,整张桌子受力后一个倾倒再飞旋起来,正好挡下不知何处射来的子弹。
惊蛰已经幻在手心,银蓝色灵力里纠缠着丝丝雷霆之力垂在身侧,神荼右腿略略后撤一步。
附近的空气剧烈扭曲了一阵,类似水波纹一样荡开,有杀气扑面而来。
呛一声响,惊蛰脱手飞出,迎在阿九面前撞上了一把凭空出现的土耳其弯刀。这一拦之下,阿九一个闪身眨眼间冲到了突然出现的持刀人背后,刚刚拍桌子飞起来的金属刀叉被她攥在手里,猛地往对方脖子扎去。
就在精致的甜品叉碰到颈动脉的瞬间,阿九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流畅的杀招动作突然一顿,立马被对手所察觉,反腿就是一踹,跟着长长的土耳其弯刀振飞惊蛰顺势后划。极锋利的刃堪堪从阿九腹部划过,宽松的衣裳上骤然出现一道血痕,阿九被逼得倒退数步,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