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突然听得萧萧叫住他,面露欣喜,忙不迭回头,“萧……”
“萧”字未唤出,便迎面砸来一些东西。
褚松回接住,方知是昔日送他的香囊、玉佩、饮仙露等物件。
褚松回脸色一白。
“都还给你。”赵慕萧伸手,“你把楚随的玉坠也还给我。”
褚松回问:“什么玉坠……”
“陛下当年赐婚的定亲玉坠。”赵慕萧知道他在装傻,这个东西他以前便是随身携带的,“那是别人的东西,你占为己有,不合适吧?”
褚松回心绪不断下沉,“给了你,那你要给谁?”
“是谁的,就给谁。”赵慕萧忽而高声唤着小厮安童。
安童赶忙进屋,看也不敢看一旁杵着的玄衣侯,道:“小王爷,奴才在。”
“去,把楚公子叫来。”
安童飞速地叫来楚随。
赵慕萧道:“人都到了,那物归原主。”
楚随一脸茫然,担惊受怕。瞥见褚松回,正凶恶地剜着他。
景王与景王妃、赵闲扒在门外偷看。
赵慕萧不悦地催促道:“堂堂玄衣侯不会也学山匪作风,强占他人财物吧?说不出,不是让平都百姓笑话。”
褚松回咬了咬后槽牙,谁让这玉坠确实不是他的,他没有理可占。百般不情愿,也实属无奈,从蹀躞带上扯下玉坠,丢给楚随,阴鸷道:“楚公子,玉坠可要收好了。若是再遗失,可没人帮你捡。”
“是,是,谨遵侯爷教训。”
这倾压而来的威慑,楚随只觉手里的玉坠是个烫手山芋。
玉坠相还后,褚松回臭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盯着楚随。楚随不敢多待,忙借言告退。
赵慕萧又伸手,“还有洞箫,也还给我。”
褚松回心乱如麻,小声道:“你都送给我了,怎么又要拿过去。”
赵慕萧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却不是给你的,是给我未婚夫的!至于你,你只是个骗子,既然事情大白,当然要物归原主。”
褚松回挣扎着:“不对,萧萧,当初在亭子里,你见到的是我,洞箫也是给我的,根本就没有那个姓楚的什么事。”
“还我。”赵慕萧脸色冷了冷。
他相貌虽漂亮天真,没攻击力,可这般模样,不苟言笑,倒真让褚松回有些害怕,只得从腰后解下洞箫,不舍地递过去,忍不住握紧洞箫这头,道:“那你不要将它送给那个姓楚的。”
赵慕萧抓住洞箫一拽,没拽动,盯着那团模糊,更气了。
褚松回下意识松开了洞箫。
赵慕萧冷哼一声,握住洞箫两端,手腕用劲,往下一撇,只听“蹦”的一声闷响,竟是洞箫被从中间被断开,成了两截,扔出窗去,抬眸道:“好了,如今我们两不相欠。你是玄衣侯,曾一箭射杀简王,听闻陛下待你如同亲生儿子,而我们景王府因简王获罪放逐,不得陛下欢喜。种种内情,双方都当谁也不认识谁,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免得给我们王府招来麻烦。”
“萧萧。”
褚松回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尾音在细微地颤抖着。他张唇,先红了眼眶,喉间千言万语,堵塞,梗着。
赵慕萧闭了闭眼,眼睛干涩疼痛,泛起血丝。
“对不起,萧萧。”褚松回低低地又说了一句,“你敷眼睛吧。”
赵慕萧垂着眼睫,仿佛没听见他在说话。
似是彻底划清界限。
褚松回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绪离开屋子里的。
又不知以什么样的心绪,捡起院子里断裂的洞箫。
他快马回到侯府,险些被台阶绊倒。
一个人抱着玉佩香囊之类的物件,坐在廊下,吹着断箫。
箫音呜呜哑哑,不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