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听着外头的动静没了,心下了然,太子没拦住。
寰宇帝垂眸,有些厌烦,“都回去,淮盈留下。”
“是。”
林晏安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寰宇帝瞪他,“还不走?要朕请你吗?”
“臣不敢。”
殿内就剩两人,寰宇帝才放松下来,往龙椅上一坐,招手,示意她过去。
付淮盈上前,将茶水递到他面前,“陛下,润润喉。”
寰宇帝接过,喝了一口,垂眸看着走奏折,脸又黑下来,“工部这群废物,南边水患的事处理不好,又泄了图纸,蠢货!”
“陛下莫气,当心伤身,太子殿下掌管工部,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太子?”提到太子,寰宇帝的怒意更甚,“朕难道还指望他?烂泥扶不上墙的蠢物,和他那两个舅舅一样,都是没用的。”
付淮盈垂眸,没有再接话,今日这两件事凑到一起去了,都是针对太子而来,她不信皇帝看不出来,是谁所为,他不是愤怒太子做的这些事,只是生气他被人算计了,却还意识不到。
寰王绕了这么一圈,不就是想让她和太子对上,将太子一军,又不脏手,今日这事她记下了,来日定然还回去。
纪原从殿外迈步进来,恭敬的行了礼,“陛下,太子求见。”
“不见,让他滚。”
“……是……”
寰宇帝平息的怒火又飙了上来,端起茶一口喝了个干净,火气才稍微下去一点。
“太子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淮盈,你说,朕是不是该废太子啊?”
付淮盈一惊,这话叫她怎么回啊?
皇帝嘴上说着要废太子,却只是说他没有长进,却不提其他,很显然,他知道太子并无太多心机,与寰王相比,这样的继承人构不成威胁。
“怎么不说话?”
付淮盈无奈,知道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只得斟酌用词,“陛下,废立太子是国之重事,且太子殿下无过多错处,不过是心软了些,倒也不至于……”
寰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今日这事,你觉得是巧合吗?”
付淮盈诚实的摇头,“今日这事确有些蹊跷,那位名为春华的宫女,臣记得册子上记着是花央殿的,是妤妃娘娘宫里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别院,但她又哭得实在可怜,臣也不能见死不救。”
寰宇听着她说,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只叹了口气,“你让人摆了一道。”
“不妨事,总归陛下是信臣的,否则今日也不会留下臣了。”
“你现在都会揣度圣意了?”
“臣不敢。”
“工部这一下,缺人了啊。”寰宇帝有些头疼,火铳和水患的事,一下子罢了六七个人,若是没人顶上,会乱的。
“陛下,翰林院那边可以顶上。”
“这倒是,不过依旧不够。”
付淮盈沉吟片刻,“工部尚书一职最为重要,先补上,其余的再说,慢慢再提拔。”
“你说得有道理,可有人选?”
“翰林学士如今正是东宫讲师,新进的学生们也都还未熟悉,若是要提拔,只能再往下看了。”
“侍读叫什么名?先前听过他讲的经史,还不错。”
“……好似姓陈?不过他的名,臣不知,陛下若是想见见,叫人传唤一声就是了。”
“这人怎么样?”
付淮盈微怔,摇了摇头,“不知,臣也只和陛下听学时见过他一次。”
“见过一次你便能认得?”
“那日受益匪浅,便记住了。”
“如此说来,倒是个不错的人。”
从殿内出来后,付淮盈看着等在殿门口的人,颇为无奈的开口:“怎么还在这?”
“显而易见,等你。”
付淮盈抬头,“好热。”
林晏安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油纸伞,瞬间打开,置于头顶。
付淮盈回眸看他,“哪来的伞?方才在别院那会怎么没见到?”
禾丰从后头探出头来,“姑娘,是我,我送来的,日头太大,我怕姑娘晒,回去拿的。”
“你倒是有眼力见,”她笑着承了这份情,“林晏安,怎么从你那出来的都这般好?”
“你要是喜欢,禾丰也送给你。”
“好啊,那主子,我今日就跟姑娘走了。”
付淮盈笑出声,“大虎一个就够了,多了可养不起。”
林晏安垂眸看着她笑,心下松口气,看来陛下并没有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