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遗憾摇头:“还不曾,幕后之人很是谨慎,而我手中可用力量有限,至今连谣言从何而起都未有眉目。”
靳红月却忽然笑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那干脆就把水搅浑。”
“你的意思是?”
靳红月狡黠一笑:“也是时候让将军这位‘夫君’出出力了。”
孟南柯:“……”总觉得月娘的主意,对齐恒越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隔天,舆论风向转变,新的一天,新的八卦加入头条。
“原来之前传言,是因为齐将军宠妾灭妻,想将才入府没几日的花魁娘子抬做平妻。但他夫人平日为人处事处处周全,这齐将军找不到由头,便叫人故意编排了抹黑其夫人的谣言,好叫他夫人坏了名声,便可名正言顺抬那妾室做平妻了?”
茶楼酒肆,最是消息灵通,一个抬头、低头,同一个八卦就能被传出八个不同版本。
昨天人们还在说,齐将军的夫人多年无所出,这是犯了‘七出’,齐将军却还没将她休弃,真是大大滴好人呐!
今天改了风向,这谣言就立刻成了‘负心狗男人想要宠妾灭妻,所以才会在背地里偷偷抹黑妻子的名声,好叫妻子无法阻止他娶平妻’。
大多数时候,谣言的真伪并不重要,广大群众只是闲的慌想吃瓜而已。
昨天尚还有人议论两句的诗会旧事,今儿就被‘宠妾灭妻’的新八卦压过去了。
毕竟陈年旧事,又是什么‘才子’、‘才女’的,平民百姓每天都要还要为生计发愁,大字不识俩,兴趣自然不如对‘将军宠妾灭妻’高。
相对的,这内容传到后面也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齐将军为了将妾室抬为平妻,不惜对怀胎多月的妻子暗下黑手,不但使妻子落了胎,还落下了个终身无法再有孕的病根,齐老夫人得知后大惊,遂将随齐将军回京的月姨娘之子记名在其妻名下做嫡长子,月姨娘得知后愤而将那要被抬做平妻的黄姨娘推入池塘,月姨娘甚至扬言,黄姨娘害她失去了孩子,她定要黄姨娘血债血偿……”
“嘶……这……emmm……”
靳红月听着春芝带回的,外面传的最新齐将军府八卦版本内容,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倒也没到要黄芙月血债血偿的地步……
最初版本是她策划的,然后交由孟南柯派人出去散播,结果现在已经成了齐府全家大乱炖了,谁也没逃掉。
靳红月摸摸鼻子:“将军他会被气死吧?”
想笑,又要维持所剩不多的人设,只要用摸鼻子来掩饰自己难以下压的嘴角。
孟南柯恬淡端起茶杯浅酌,春芝笑嘻嘻的压低了声音道:“听下头来报的小丫头说,观兰院那边,已经砸了一上午东西了。院里伺候的,大气都不敢喘,那边两位定是一起都气死了。”
一开始对靳红月还多有提防的春芝,随着靳红月和孟南柯每日往来,关系密切,连带着也渐渐将靳红月视作了自己人。
春芝本就不忿齐恒越辜负了自家小姐,现在关起门来,屋里都是自己人,也不掩饰自己对于同是主子的齐恒越吃瘪的快意。
“你呀。”孟南柯指尖在春芝脑门轻点一下,嗔怪道:“在外面你可不能这般口无遮拦知道吗?”
春芝捂着头嬉笑:“奴婢知道的,也就只有在小姐面前我才会说这些……总之,他们不好过,我就高兴!”
靳红月拊掌附和:“没错!他们不仁不义在先,就不要怪别人议论他们。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不是心虚,又何必在意外人说了些什么呢。”
其实这是歪理,没有的事,被人编排得似是而非,流言也能变成利刃,于无形中伤人。
不过齐恒越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该。
孟南柯看着凑在一起偷乐的靳红月和春芝,有些无奈。
都像孩子似的。
不过……
孟南柯扭头看了眼真正的孩子齐殷安,安静的捧着书本正专心看着,似是察觉到孟南柯投来的目光,转头和孟南柯的视线对接到一起。
歪头,眨巴眼睛。
“母亲,有何事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现在齐殷安也能顺利对孟南柯喊出‘母亲’,但叫靳红月‘姨娘’却还在艰难适应。
孟南柯笑笑,将齐殷安滑落到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无事,只是看你专心读书,我们在这说话可有吵到你?”
齐殷安摇头:“没有,母亲与我娘亲在安儿身边,安儿很安心。”
靳红月这时忽然蹿过来,一把将齐殷安抱进怀里,感慨叹息:“哎呀哎呀,我们的乖安儿哟。”蹭蹭蹭,揉揉揉。
齐殷安起先还忍着,但随着孟南柯和春芝的笑声响起,孩子也臊红了脸,挣扎起来:“娘亲你、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