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说的是谢小姐的诉状,叫你前来是为了让你知晓此事,做个见证。”沈确提告了声音。
“小女今日从未踏出房门,更不可能!”谢秉钧语气肯定道。
“白纸黑字写着,按了手印,本官岂会弄错。”沈确抖了抖手中的诉状,对谢三秋道,“谢小姐,这可是你提交的诉状?”一衙役立即上前接过诉状,转递给三秋,三秋只扫了一眼,向前一步站到堂中,掷地有声道:“回大人,这正是小女托人提交的。大人,这桩婚事本非我所愿,是父亲擅自与程家许下的,并未问过小女的意愿。”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女儿!我何须问货你的意见!”谢秉钧指着三秋怒斥道,“你现在就把这桩诉状撤回,老老实实回去完婚!否则,休怪我不顾亲情,将你逐出家去!”
三秋冷笑一声道:“亲情?父亲何曾对我和母亲有过亲情?母亲含冤而死,父亲早就知道是那赵氏所为,却视若无睹,维护妾室。父亲若是想将我逐出家,那便逐吧!这婚今日我是一定要退的!”
“你!”谢秉钧抬手就要打三秋,然手掌未落,就被追风一把挡住,甩了回去。
追风冷冷道:“公堂之上还想动手?扰乱公堂者,仗十下。”
“你是什么东西!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谢老谢指着追风吼道。
追风道:“你管我是谁,总之,今日有我在,谁都别想动手。”
“听说二位是定远侯府的人?”程老爷尚维持着风度,沉着脸说道,“不知小人哪里得罪定远侯府了,二位公子处处为难我们?”
“路见不平,仗义相助而已。”追风说完,转身对沈确大声道,“大人,今日升堂是为了退婚一事,还请大人尽快决断。”
程老爷也转身对沈确沉声道:“大人,此婚约是小人与谢老爷定下的,谢家收了聘礼,谢小姐已是我程家儿媳。”
“呵,那婚书呢?”追风反问,“礼都未成,谁是你家的儿媳?!”
“若非被带来此处,早就完婚了!”
“那就是没完!”
“收了我程家的聘礼岂能说退就退!”
“那你找谢老爷去要!收你聘礼的又不是三秋!”
“谢老爷已将谢三秋定与我儿,聘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啪一沈确猛拍惊堂木,两人方住了口。沈确道:“休要再吵!今日升堂正是为退婚一事。”
谢秉钧道:“大人,这是场误会,这婚我们不退,请大人就此散堂吧。”
“大人,”三秋语气坚定道,“是小女提的诉状,小女并未说撤销诉状,还请大人继续审理下去。”
“大人,儿女婚事,自是由父母做主,岂能任由儿女胡闹?小人是其父亲,有权替小女撤销诉状。”谢秉钧道。
沈确冷撇了谢秉钧一眼,道:“我朝律法规定,撤销诉状须是当事人自己申请撤销,纵使你是谢小姐的父亲,也无权撤销。谢秉钧,本官再说一次,今日叫你来只是为了等你见证此事,你只管听着看着便是,本官不问你,你勿要多嘴,否则当以扰乱公堂罪处置。”
谢秉钧听闻,还想开口辩解,却又被沈确冷冷瞪了一眼,立时住了口,脸涨的通红,却不敢再言语。
沈确道:“谢小姐,你确定要取消婚约?”
“是。”三秋坚定道。
“大人,”程老爷道,“自古便只有男方退婚,何曾有过女方退婚?小人虽不才,却也是知晓一些律法条条例。”
“大人,”谢三秋道,“小女也恰巧知晓一二,我朝律法规定,若男方有犯罪记录或失踪五年以上,女方是可以申请解除婚约的。想必大人不会忘记,七日前正是在这里,程容止因杀害柳儿姑娘被定了罪,判了秋后处决。程容止既有罪,小女自当有权利申请解除婚约。”
“谢小姐说的不错,却有此条律法。”沈确道。
“大人!”程老爷依然镇定自若,躬身作辑道,“小人也只此条律法,然此条律法亦有规定,若女子退婚,无论是何理由,需先受五十笞刑方能受理。大人不执行笞刑而直接受理是不是不合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