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着嘴发不出声,半晌才战战兢兢道:“步摇?不必陛下挂心了,臣妾自己找找便是。”
祁昀站在一侧,面色严峻。
俭忠何等精明,见状立刻命令道:“陛下既已知晓,自是要帮许答应解决此事。都给我搜!”
说罢,他大手一挥,侍卫们得令,一行人鱼贯而入。刹那间,许映安的房中一片嘈杂。
抽屉被拉开,柜子被翻倒,整个屋中一片狼藉。
许映安站在一旁,脸色变换莫测,似是还想阻拦。她那双眼珠子慌乱地在众人身上转来转去,有些恼怒。
可一看到夜那冰冷的眼神,她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不敢真的忤逆圣意。
而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春画,更是吓得面如死灰,双腿发软,身子如筛糠般抖动个不停。
不多时,为首侍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木盒出来,跪地回禀:“陛下,找到了。这步摇正放在殿正中央的木盒中,想来是并没被盗走。”
许映安真如她对容贵妃所言,将金步摇好好“珍惜”起来了。
只是她竟是半点脑子都没有,自认为谋划的天衣无缝,以至于她连最基本的掩饰都不屑去做,懒得费心思将步摇藏得隐蔽些。
如此狂妄无知。
俭忠接过木盒,悠悠道:“许答应既是说步摇被祝常在的下人偷走,又怎的次日便在自己宫中找回?这其中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随即他打开木盒,捧给祁昀审看。
许映安一听,瞬间瘫软在地,声泪俱下地哭喊道:“俭忠公公,这其中定有误会、定有误会啊!”
祁昀心中了然,对她的把戏早已看透,脸色一沉:“许答应,你可还有话要说?”
“陛下,臣妾也不知怎会如此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许映安见祁昀真的动了气,连滚带爬地来到祁昀面前,俯下身子,叩头如捣蒜。
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甚是响亮,不多时,她的额头便红肿起来,显得格外可怜。
“冤枉?分明是你自己在满宫人面前叫冤,如今又说自己是被陷害。难不成是有人逼你去告发?”祁昀气得不轻。
事到如今,许映安还在狡辩,还妄图推卸责任。
许映安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惊恐又心虚地跪在地上。
“答应许氏,诬陷妃嫔,挑拨离间,禁足一月。”祁昀毫不留情,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揽月阁,只留下许映安瘫倒在地上,满脸泪痕。
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一时间都噤若寒蝉。
“真没想到,陛下竟因此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过了好一会儿,琉璃才缓过神来,悄声对祝明月说道。
祝明月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许答应此番行事确实是错漏百出。陛下圣明,自是不会轻易被蒙骗,此番触怒龙颜,是她咎由自取。”
小桃连连点头附和道:“她这是自作自受!平日在我们面前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这下好了,被关禁闭,真是解气。”
“此事表面上虽是已抓到了真凶。可风波未平,往后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祝明月又道。
琉璃应下:“小主所言极是。您放心,奴婢们定会小心谨慎,绝不让小主再受委屈。”
祝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后宫中,圣上说的话便大过天。
皇上不愿理会之事,他便可以佯装不知,任你如何哀求哭诉,也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可一旦他若是决意追究,哪怕是颠倒是非,黑也可以说成白。
“回去吧,大清早的,别在外面吹风了。”
她纤细的身影在清晨中的微风中显得愈发单薄。
踏入揽月阁,祝明月示意小桃退下。琉璃见此场景,立刻心神领会,快步前去关上了门。
祝明月缓缓走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容颜,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这才一字一句道:“琉璃,我要第一个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