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么天真。”
瓷敲了敲桌面,微微皱起了眉,他希望与自己谈话的人处于理智的状态,他不得不耐下心来说:“你不是亲手检查过我的身体了么?我现在的状态,想做什么不可以?”
是了,瓷的身体几乎达到了巅峰状态,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瓷会更加强大,是压抑到极致后的反弹。
“你的身体应该很难受吧?”
瓷说道:“被瓷哥破坏后,力量的反噬会让你们遭受痛苦,不仅是精神上的,国运也会受到重创。”
“你认为,我会对虚弱的你们,坐以待毙吗?还是在你们那般对待我的情况下?”
瓷的神情有着近乎残忍的天真感,单纯的好奇追问着联,“你真的认为,我宽宏大量到死过一次后,会把过去烟消云散,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到底要做什么,”联惨白着脸,“只要不过分,我、不,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哦?那我想要过分呢?你能拦得住我?”
“……我会努力说服他们。”联最终是妥协了,他没有办法面对瓷的逼迫与强权,因为现在的他碾死他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他对瓷俯首称臣。
“你的诚意呢?”
联对瓷单膝跪下,低下的头颅,代表他背叛了他所有的成员国,他对瓷宣示效忠。
他总是这样,从前以美马首是瞻,直到美执行计划时,其他成员的逐步壮大,也让联有与美分庭抗礼的话语权与能力,可现在…
联的手即便极力克制,也泄露出了几分颤抖,他从自己的西装上装,靠近心脏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直夹杂在内部的钢笔,呈给了瓷。
躺在联掌心漆黑的钢笔,瓷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画面,快的令他抓不住,只是残留的零星片段,让他窥探到自己封锁的记忆有多么残酷与黑暗。
他本是笑着的唇角落了下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气,通过那些画面,瓷自然明白这只钢笔背后的涵义是什么,联又为何作出这样的举动。
手中的钢笔被瓷拿走了,联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肩膀被猛地大力击中,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直接被瓷踹倒在地!
他惊慌失措的抬起眼,就看到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纡尊降贵般的屈膝,右脚将挣扎着要起身的联,再次狠厉的踩着联的肩膀,将他死死的踩在地面上。
那被瓷哥勾在耳后的那缕黑发落回了瓷的面颊旁,他那张曾被评价为‘弃之可惜’的面孔上,带着无法匹及的夺目,是瓷那双漆黑的眼睛。
“当初,签写那份协议的成员有多少?”
联的喉咙一阵干涩,他不敢对上瓷的眼睛,他说:“一百九二,除了你,全员皆在。”
那份协议指的是‘非特殊状态下的共同协作’,也就是抽取瓷力量的同意书。
即便有持有不赞同意见的,也或被针对、打压的情况下,最终在这‘同意书’上签下名字,只要签写,就代表关于瓷的所有事情不允许阻止、不允许中断、不允许泄露。
否则就是与所有人为敌。
他们每签一个名字,那个名字便会浮现在瓷的身上,那些签名——等同于签在瓷的身上,划破他的皮,他的血与肉。
瓷在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画面中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瓷被折了双臂,他被囚在漆黑的、无所逃脱的地方,他的手腕被枷锁扣的牢固,消瘦臂膀上被人割裂了皮肤。
他们在瓷的身上签名。
手臂上、手背上,露出的漂亮又纤瘦的脖颈上,垂下的头颅后微微凸起的脊骨,漂亮的蝴蝶骨上,他的脚踝上。
有谁?
有俄联邦,有法兰西,有英吉利,哦,还有美利坚,还有谁……
原来…总共有一百九十二个。
“我本来以为我不会生气的。”
“因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瓷拇指踢开了钢笔的笔帽,生冷的笔盖撞击在地面上,尖锐的钢笔尖直指联睁着的右眼,他拽着联的领带:“这只钢笔,就是当初签写对付他协议时的那只吧?”
联在极度恐惧与慌张下,忘记了瓷口中怪异的称呼,他怕瓷插爆他的眼睛。
“你知道的吧,那个时候的瓷很虚弱,虚弱到你们只要签关于他的协议,都会反映到他的身上。”
瓷踩开了联的衣服,露出了他的肩膀和胸口,尖锐的笔尖像是锋利的刀尖,他在联的胸口上落了笔。
‘C’
第一个字母落下的时候,联痛的抓着瓷的手腕求饶,他疼痛像是在他的脊骨上刻字。
‘H’
第二个字母勾写的时候,钢笔的笔尖划破了皮囊,血珠浸湿了联的衬衫。
‘I’
第三个字母的最后一笔有些歪斜,因为瓷不得不抓着联的头发把他死死按在地上,才没能让他挣脱。
‘N’
第四个字母写的是最漂亮的,因为深色的血红染晕了原本属于钢笔的墨蓝色。
‘A’
最后一个字母,完成。
【C-H-I-N-A】
瓷扔掉了沾着血的钢笔,他松开了联,任由他躺倒在地上狼狈喘息,鲜血、汗液,泪水,卷缩着。
站起身的瓷神色已回归平静,疏冷的神情如同支配者在看自己的奴隶,更准确来说是——‘道具’。
而联支起了身,他的神情不再歇斯底里,他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带着恭顺与尊敬。掌心下的血痕肉眼可见的在凝固,瓷的名字已经刻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再次低下了头,单膝跪下。
“我的陛下。”
联正式归属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