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益:“再过一段时间爹就会调回恭县,届时你跟爹娘回恭县住上一段时日。”
随琅一怔:“爹你要调回恭县?”
“嗯。”
“为什么?是平调回去吗?”
“擢升,升为恭县知县。”
随琅不是笨的,明明她爹是因为白平的事而被贬为主簿的,又怎么可能再升回去。
随琅:“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益也没想瞒着随琅:“敬王在京时就时常对陛下不敬,还常有狂悖之言流出,陛下本是仁君,所以对他这些忤逆、不尊的行为也是从不怪罪,但后来,敬王不但不知悔改,还仗着陛下的厚爱做下伤天害民的事,因自己的一己私欲残害了许多无辜女子和男子。”
“为了百姓,陛下就暗中命张尚书查办敬王一事,也是这时,尤泾投诚了张尚书。”
“而当时身为恭县县丞的王吉则是敬王的人。”
望着随琅的脸色,随益停下话头:“小琅,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白?”
随琅摇摇头:“没什么,尤泾......尤大人是什么时候投诚的张尚书?而爹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王吉是敬王的人?又是谁告诉你的。”
“尤大人是什么时候投诚的张尚书我不清楚,而我是在敬王离开恭县后从尤大人嘴里知道了王吉是敬王的人。”
随琅失神道:“那白平的事?”
“白平的事是我们事先就商量好的,王吉想要知县的位置,而尤大人需要让王吉更加信任他,所以尤大人就顺势而为,从而有了我被贬的事。”
“一开始尤大人只是打算在王吉身边查找敬王强掳女子、男子的证据,后来又发现了敬王的不臣之心,便有了后面的种种。”
见随琅脸色实在不好,随益不再提尤泾的事,开口嘱咐道:“小琅,你先回房休息。”
随琅强打着精神朝随益夫妇行礼离开。
杜敏皱眉:“小琅这是怎么了?”
随益:“想来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杜敏摇头:“我瞧着不像。”
随益却没再开口。
随琅没在随府多待,傍晚就回了周府。
周时一早就回了府,回来后见随琅不在府上就朝下人问了随琅的下落,得知随琅回娘家后,表情难看了一瞬,然后便径直回了房。
随琅回到周府,一进门就看到周时脸色不愉的坐在房里,她脚步一滞,在周时看过来时走进去。
周时:“你回岳丈家了?”
随琅点头:“嗯,回去拿些东西。”
下一瞬,随琅就见周时脸色缓和下来,随琅接着道:“穗娘身体还好吗?要不要请个大夫去瞧瞧?”
周时神情温和:“纳穗娘一事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等纳礼一结束,我亲自登门向岳丈岳母赔礼道歉。”
随琅在他对面坐下:“我爹娘还不知道这事,等你和穗娘的事结束,我会和他们说的。”
周时盯着她的眼睛:“府里这么大动静,扰到岳丈岳母了吧?”
随琅摇头:“没有。”
“小琅,等穗娘过门后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周时在随琅的沉默里淡了神情,就在周时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才听随琅慢慢道了句“好”。
虽说两人说好了孩子的事,但夜里两人依旧是分榻而眠。
周时纳穗娘这一天,除了没有正妻才有的拜天地、公婆一礼,其余的随琅都给穗娘准备了妾室中最好的。
尤泾从热闹的喜宴中离开,走到僻静的小道,不疾不徐的走着。
前面的人停下来,随琅静静站着,一会儿,她转回身。
随琅看着对面的人:“尤大人,宴席在您身后的位置。”
尤泾:“我知道。”
随琅又望了他一眼,见他没动,也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随琅再次停下来,在原地默了半晌,片刻,朝一旁走去,就那么待着不再动弹。
尤泾望着随琅的侧脸:“要是不喜欢不必假装喜欢。”
随琅终于看向尤泾:“尤大人要去哪,我唤婢女帮您引路?”
尤泾:“我听说穗娘怀孕了?”
随琅:“尤大人说笑了,都是些没有根据的传言,若穗娘当真有孕,我又怎会不知。”
随琅顿了一下,继续道:“认真说起来,那些传言其实也并非全是假的,再过几个月府上或许真会添个孩子,但不过不是穗娘的。”
尤泾目光在随琅脸上打量一圈:“那周公子挺忙的,两头忙,随姑娘也不怕周公子累着?”
随琅:“那就不劳尤大人挂念了。”
尤泾没再说话。
随琅朝他福了个身:“尤大人慢慢逛,我就不打扰了。”
望着随琅离开的背影,尤泾这次没再跟上去。
......
这天晚上,随琅跟往常一样准备上床休息,可人刚往床上爬,门口就传来了动静:“小琅?”
随琅动作一顿,在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下床开门。
自从穗娘过门后,周时就一直歇在穗娘屋里,所以望着这时出现在她门口的周时,随琅心中还是有些诧异的。
随琅下意识开口:“你怎么来了?”
见周时皱了下眉头,随琅又道:“我的意思是穗娘一个人在屋里行吗,毕竟她还怀着孕。”
周时绕开随琅进屋:“有婢女照顾她。”
随琅沉默的望着周时的背影,半晌,转身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