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淇理直气壮:“忘了。”
话音刚落,正前方的车亮了亮,汤淇实在是冷,直接打开车门坐进去,她看到后面有一束花,想着可能是别人给纪律送的,没来得及放家里。
纪律坐进来以后,她就假装没看到,闭着眼睛休息。
“回家?”
“嗯。”
过了十几分钟,汤淇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她望着外面街景,怎么都觉得陌生。她好歹是临沂本地人,认路可是基本的,更可况是回家的路。
她转过脸问纪律:“你在回家吗?”
纪律笑着看她了一眼:“怎么不是。”
对牛弹琴。
汤淇不再问了,直接拿出手机看现在到哪了。
“忘告诉你了。”纪律说,“你只说回家,没说回哪,我就默认为你要回我们的家。”
汤淇机械地扭头:“回你家了?”
“什么你家我家,那是我们的家。我们领证了,你以前住过,你应该没忘记。”
“好吧。”
汤淇没狡辩,低着头继续看手机。
几分钟后,她把手机放在纪律右前方:“你在前面的路口转弯,把我放在那,我坐地铁回家。”
纪律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如果你觉得麻烦,现在把我放下去也可以。”
汤淇举着手机,目光直直地盯着纪律。两人各自都在较劲,看谁先打破这沉默,看谁先妥协。
手臂酸了,她收回手机,脸朝向另一边。
眼中的倒影由高楼大厦逐渐变为停放的车辆,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淡,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不到胸口的起伏,只有汽车停下来,要下车的预示。
终究是纪律先开口说话,他眸色深沉:“到家了。”
爱情总是让人变得莫名其妙。
无理由的生气和任性到来,汤淇执著着自己心里在意的事,尽管在别人看来是大题小作。
汤淇不回答她,再次闭上眼睛抗拒。
纪律轻轻地笑了笑:“想在这睡?我陪你。”
紧接着汤淇感受到椅子慢慢地在往后倒,她躺得更舒服了。脖子一直朝着右边,有点儿酸痛,她把围巾盖到脸上,然后摆正脸,睁开了眼。
“就算你今天哭,我也不会把你送回去。”
太过分了,哭都不让回家。
围巾动了动,纪律知道她在说话。他跟着躺下,侧脸看着汤淇:“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吗?”
你讲过。
记性怎么那么不好。
汤淇心里无声回答。
纪律慢慢地说:“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平淡普通的生活,两个人一起上班下班,到家我做饭,她帮忙也好,捣乱也好,只要在我身边,我都会开心。”
汤淇不喜欢这么肉麻的话,她手臂从胸前滑落,碰到了车门,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她咬着下唇,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故作镇静地拉下围巾,坐起来打开车门:“困了,回去睡觉。”
伴随着笑意的应答:“好。”
匆忙离开的背影后是一双落寞的眼睛。
-
次日上午。
汤淇完全不是自然醒,她睡梦中感受到有东西在触碰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
眼珠转了转,但没敢睁开眼。
因为那触感好像是有人在亲她的嘴巴,汤淇一下就清醒了,但面上仍装得跟睡死了一样。
这个家。
就她和纪律。
总不能是男鬼在亲吧,那就只能是纪律。一个惊天霹雳的大消息得到确认,纪律正在亲她,而且还不是一下。
二十?
我没数错吧。
二十下了还不停,汤淇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攥紧,身体绷得笔直,忍耐着想要睁开眼睛的想法。
其实,给她睁眼的机会,她也不会睁开。
目前纪律就跟不怕她醒了亲个不停,汤淇深深地怀疑,这并不是第一次。她的初吻老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纪律掠夺了,这家伙还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最后汤淇懒得数了,纪律的吻移到了脸颊、额头、眼睛......。除了身体,整张脸被亲了个遍。
过了会儿,她听到浴室的水声才睁开眼。
汤淇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拉开抽屉拿出小镜子照脸。怪不得上次觉得脸痒,原来问题在这。
“亏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看来只是伪装的好。”汤淇把镜子放回抽屉里,然后缓缓地躺下来,侧着身子。她抓着被子的手背移到嘴边,犹豫着亲了上去。
温热的,但是不同的感觉。
汤淇偷偷地扬起嘴角,心里的雀跃疯了似地蔓延,让她开始回味那些吻,点点滴滴地落在脸颊。
“啊啊啊啊啊。”她胡乱地提着被子。停下后,头发一团乱地盯着天花板,眼睛清亮又灵动,整个世界都因她而明媚。阳光似乎透过了厚重的窗帘,照着她姣好的面庞。
不重不轻的拖鞋声接踵而至,纪律洗完澡了。
这么快。
这才十几分钟。
汤淇双手抓着被子,眼睛盯着门口处。纪律的头发不算湿,不太像洗过的样子,可他身上确确实实又换了新的居家服,大概是男生洗澡都快吧。
“醒了?”纪律走过来,叉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汤淇点头:“嗯。”
“饿吗?”
汤淇摇头:“不饿。”
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就好像没亲过自己一样,汤淇再次佩服起纪律波澜不惊的能力。要是她亲了纪律......,哦不,她不可能主动亲纪律。
也许是看得太久,纪律以为她又要和自己较劲,便提出离开:“我等会儿要去公司,你饿的话可以点外卖。晚上我回来煮饭,你想好吃什么告诉我。”
“嗯。”
汤淇动作有些迟钝地点头。
约么十分钟后,纪律身穿衬衫再次出现在卧室,汤淇觉得那件衬衫熟悉,随口问道:“是我给你买的那件吗?”
纪律的脊背突然僵硬,然后转过身:“嗯。”
“你穿上挺适合的。”汤淇坐起来,靠着床,“我以为你不喜欢白色。”
“没有。”
“工作顺利。”
“嗯。”
纪律冷漠得不像他,当然汤淇也察觉出来了。她记得十多年前,自己因为一些事让他伤心,他也是如此冷漠。那之后的没多久,他们就分开了。
门啪地一声关上,汤淇掀开被子,连忙下床穿上了拖鞋,小跑着到卧室外。玄关处的门已经关上了,纪律大概已经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上。
双臂自然下垂,她盯着门看了良久。
“又头痛了。”汤淇皱着眉,手掌心挨着太阳穴揉了揉。她转身朝厨房走,想喝点儿冰水镇定一下。眼前的遮挡消失,她瞧见了餐桌上的早餐。
白粥、鸡蛋、还有几个烧卖。
他煮了早餐。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汤淇慢慢地走过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坐下。一向不喜欢对人吐露心事的她,突然想找个人说话。说一说那些年的悔恨和懦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不应该他来承担,可偏偏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