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闲身后跟着他那几个御用小弟,手里拿着几瓶估计是自己带的酒水,沈恩对酒不太感兴趣认不出牌子,不过估计都是贵货。
王闲颇有点要不醉不归的感觉,东家似的拉两人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捞过一瓶就倒了满满三杯,端起来往两人脸上怼。
“这还没开始呢,你急什么。”沈恩推开酒杯。
“这会儿正经了?沈公子今晚有没有美人相约啊?”
沈恩一摊手:“那得看到场的美人给不给我面子喽。”
“得了吧,就你们俩生的这好脸,约妹子都比我们容易。”王闲说着,带点愤愤不平,继转而又贼笑道:“承柯和那小白脸妹妹相处的怎么样了?”
纪承柯疑惑怎么总能绕到这上面,有点无语:“少埋汰人家,人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恩被王闲的突然助攻搞得一愣,心说这哥们把撮合纪承柯和白思思写程序里了吧。
没听到想听的回答,王闲还想说点什么,被一位慌慌张张跑来的侍者打断:“纪老板,洗手间的灯好像坏了。”
这别墅建了有几十年了,平时也就办宴会之类的会用一下,设施老化也是有可能的。
“我叫修理工过来看一下”
“等下,”沈恩站起来:“我去看下总闸那里看一下,没准是跳了。”
他父母经常不在家,自己处理一下电路问题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纪承柯说着刚想起身就被王闲一把拉了回去。
“没事,我一个人就够了。”沈恩眼看王闲那“不喝不是兄弟”的无赖样,有点无奈:“反正也不是麻烦事。”
身后王闲的聒噪声不绝于耳,沈恩绕过大厅走进地下室,几十年高龄的灯泡忽暗忽明,灰尘激得沈恩连打两三个喷嚏。
这地下室透露着一股和上面堂皇装修的割裂感,沈恩好一顿找才找到配电箱,打开一看——果然是跳闸了。
扳上去后沈恩到洗手间确认了一下效果,洗了把手回了大厅,人比刚才多了,谈笑声和杯盏交错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番纸醉金迷的奢样。
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上拿了杯酒,沈恩环视了一圈,不见某个人的身影。
沈恩端着酒在大厅里穿行,走几步就有认识的人,沈恩的“交际草”性格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地在不同来宾间游走。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沈恩循声看到王闲正扯着大嗓门在和一位红衣美女闲聊,美女脸上勉强挂着笑容,似乎早就想走了。
沈恩向前几步,横在两人中间,先夸了几句红衣美女的服饰和妆容,然后转头问王闲:
“纪承柯呢?”
美女得了空闲赶紧撤离了现场,王闲则因为被打扰了有点不爽,但对着沈恩一张笑颜也发作不出来,他脑袋往角落一点。
“喏,喝醉了,在那边沙发上睡着呢。”
沈恩顺着方向看去,角落的沙发上有堆深色的东西,眯了眯眼,才看清那堆东西是个人。
王闲自顾自继续说:“刚开始我们硬劝了他一两杯,结果他自己就喝地停不下来了,把我带的一瓶酒都干完了。”
“真有你们的……”沈恩右眼皮直跳,把酒杯塞给过往的侍者,打算过去看看纪承柯的状况。
正厅依旧人声喧闹,显得楼梯侧面的一隅格外冷清。
纪承柯一个大高个半蜷在沙发上,显得有点局促,头发有些凌乱,领子也开了两三颗扣,从耳根到脸颊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沈恩很少喝酒,但只要喝就基本没醉过。纪承柯就不一样了,一杯就上脸,两杯就开始不省人事了。
正因如此,纪承柯也鲜少沾酒,沈恩记忆中纪承柯上次醉成这样好像是他们留学那会儿的事了——校庆橄榄球赛结束后,这狗贼说是要给他庆祝,结果最后是沈恩背回寝室的。
这会又梅开二度了,沈恩看着睡死过去的纪承柯,室内的暖灯光打下来,把他的面部轮廓衬得更立体,半边脸陷进沙发的阴影里,带了几分神秘。
虽然看了二十几年,但沈恩还是忍不住感慨,确实是张好脸。
注视间这酒鬼又翻了个身,脸正对上直勾勾的窥视者,沈恩移开了眼,莫名有种偷看被抓到的窘迫。
没办法,沈恩简单和其他朋友招呼了一下打算先把他送回去。
叫好了代驾,沈恩把纪承柯塞进后车座,大概是姿势不太舒服,这货唧唧咕咕地念叨了些什么,沈恩懒得理他,拉开前座坐了进去。
会所离纪承柯家很近,到家后沈恩在代驾的帮助下把纪承柯从车里移了出来。
好在这家伙还算老实,沈恩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他带到门口。
钥匙放在西装内袋里,但就现在这个架着纪承柯的姿势有点难拿。纪承柯也有钥匙,不过从个没意识的人裤袋里拿钥匙更难,好在他家的门锁还能用密码开。
“纪承柯,你家密码多少来着?”
纪承柯似乎听见了,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沈恩以为他在说密码,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但只听见他一句口齿不清的碎碎念。
“我的……”
只一句,好像又昏死过去,没有动静了。
沈恩莫名其妙,心想这狗贼还是靠不住,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愣是把钥匙掏了出来,一番折腾终于进了家门。
刚关上门,沈恩刚有点如释重负,感觉肩上的醉鬼又突然动了一下。
“小恩……”纪承柯低哑的声音贴着耳朵传了过来,沈恩心猛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