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柯很少这么叫他,以往大都是在要一起闯祸前,或者要和他打架前,再或者是要坑他之前才会这么叫。
总而言之,纪承柯用这个称谓之后,大概率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纪承柯像是刚睡醒一样突然乱动了起来,架在沈恩脖子上的那只手开始敲打他的后脑勺,沈恩一个没站稳,两人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脸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沈恩鼻头一酸,痛的闷哼了一声,条件反射地翻身准备爬起来,没想到头一转就对上纪承柯一双暗沉的眸子。
纪承柯起的比他更快,但准确来说,只起了一半。
他没有向左向右移动,而是在摔倒姿势的基础上原地爬了起来,双手撑在沈恩的两侧的地板上,一条腿还卡在沈恩的双腿之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腿被卡住只有上半身转过来的沈恩,后者因为吃痛眼睛里蒙着水光,鼻头微红,脸上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但在喝醉了神志不清的人看来,似乎有了另一种意味,纪承柯眯着眼盯着沈恩,没有动。
沈恩没翻成身,又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地一惊,正欲张嘴骂两句,不料纪承柯突然没脾气的笑了笑,满眼都是醉酒之后迷乱,不似平常的冷峻,弄得沈恩都没了脾气。
算了,他不跟醉鬼置气。
可这醉鬼的眼神都散了,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呢喃了两句,突然吐出一句清楚的话:
“我可以亲你吗……”
“啊?”沈恩此时心中闪过一万个黑人问号,末了开口骂道,“可以个鬼啊!你他妈是男的,我他妈也是也是男的,你喝酒把脑子喝掉了吧?”
纪承柯没接茬,眼神落到沈恩一开一合的嘴唇上停住不动了,嘴唇主人还在絮絮叨叨骂人,但是纪承柯一句都没听进去,或者说,被酒精冲昏了头的脑子已经容不下第二个想法了。
想亲。
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然而身下的人却是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嘴巴咋咋呼呼的没停下来,“你呆着干嘛?起来啊,还要我扶你吗?”
说罢还伸手推了推纪承柯的胸膛,出乎意料的滚烫让他旋即收回了手。
终于,沈恩大概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前的人呼吸好像越来越急,眸色也越发暗沉,似乎是在蓄势。
刚才说的那句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沈恩本能地想赶紧逃,但纪承柯的双臂拦住了他向前爬的路线……活了二十六年,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走投无路的滋味。
他有点慌,想起又起不来,只能虚张声势地扯两句:“诶诶诶,虽然咱俩兄弟一场,但还没到能给对方做女人的程度,你、你别碰我啊……”
到最后几个字沈恩气有点虚,他知道纪承柯酒品有多差,喝醉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看他现在好像一副在认真听他讲话的样子,估计理智都飞到太平洋去了。
周围的空气有些燥热,纪承柯喉结攒动,搁在沈恩□□的腿向前顶了顶,沈恩被吓了一跳,脸霎时红到了耳根子。
不是吧不是吧,以前喝醉最多最多也就是躺大街睡觉,砸自己车啥的,这次怎么……难道是空窗时间太久了了,缺爱了?
但……但也不能这么病急乱投医吧!
意识到可能大难临头的沈恩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推开纪承柯,但看着他眼中的阴翳又不敢随便碰他,想转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又怕腹背受敌。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脑袋空空全凭酒精在行动,一个脑子里想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客厅里静地可怕,沈恩见纪承柯虽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一时间胆子肥了点,
“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起开!你以为我这个姿势很舒服……啊!”
最后一个音节陡然升高,沈恩整个人猛的一哆嗦,纪承柯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往下,摸上了他的腰,像块烙铁似的,隔着衬衣都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炽热。
莫非今晚就得为兄弟献身于此了吗?!沈恩心里把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手忙脚乱地去制止纪承柯胡作非为的手,没想到反被那只手捉住,力道很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喂喂喂!纪、纪承柯你清……”醒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钳着他的手强行把他转了回去,压制在了地板上。
所见视野看不到纪承柯,反而让沈恩更滋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纪承柯的力气实在是大的超乎他的想象,沈恩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在他的压制下占到一点便宜。
反倒是上面的人受到了反抗,似乎有点不高兴,混合着酒气的身躯突然压了下来,沈恩反应过来的时候,纪承柯的嘴唇已经贴在他的耳朵上。
“你你你……你!”沈恩的声音已经脱离惊讶,变成惊恐了。
“小恩……”纪承柯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比刚刚还哑,呼出的热气夹杂着酒气,熏得沈恩都有点醉了。
但脸贴着的地板依旧冰凉,时刻提醒着沈恩现在要赶紧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当然了!再不跑清白不保啊!
于是沈恩拉着因为危险男人的触碰而颤抖的嗓音开始……拉家常。
“那个,纪承柯,听……听说今晚《星际联盟之媳妇大战恶婆婆》大结局,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纪承柯没理,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脸开始擦着沈恩侧脸的弧度往下,沈恩虽然用余光看不清他在干嘛,但从耳朵到下颌温热的嘴唇触感都是真实的,而且还在缓慢地继续往下,他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