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
四喜脸色一变,抬手一掌拍到李小果肩头:“念了书嘴上还没个把门儿,这也是能让你拿来说笑的?”
李小果缩缩脖子,心想他又没乱说……
杨桃无语地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嫁不出去我剃了头去出家,谁要跟你做断袖?”
“哈哈哈哈!”
陈柏石几人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看两人斗嘴也觉得颇有乐趣。
而四喜知道女子对这样的话题多少都会羞涩难堪,并不想让杨桃尴尬,于是认真打量了杨桃的脸色,见她面上并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当她一转头,却见一旁的谢渊面容紧绷,低垂的眼眸看不见情绪。
四喜还以为是小果的举动令他心中不悦,有些惴惴上前道:“刚才是小果莽撞,还请谢少爷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她之前虽常来东源山,跟杨桃很熟悉,却没敢进过书院的门,所以与谢渊几人并没见过几次。
近几日四喜才得知谢渊和柳东林两人年纪轻轻便考上了秀才,心里对李小果有了更多期待的同时,也对两人越发敬畏了。
除了杨桃和自家弟弟,四喜和周二郎夫妻两对这书院里的几人,几乎是恭敬到诚惶诚恐的程度。
谢渊缓了神色,他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眼中有几分不自在与无奈,面上换上了一贯的温和回道:“我与小果是同窗,玩笑是常有的,周二嫂不必介怀。”
与廊下笑作一团的几人对比,两人客气得与此时氛围格格不入。
然而这时中间却冷不丁凑过来一个脑袋,只见杨桃笑眼弯弯道:“是啊是啊,四喜姐姐你别当真,我们平日里常闹着玩儿,少爷才不会真的生气呢。”
谢渊垂眸看杨桃不以为意的模样,没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
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举动,收手的瞬间就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谢渊瞳孔颤动,强装镇定将手背到身后。
“我们闹着玩自是没事,可你是个姑娘家,不能这样不拘小节,方才的话若传出去叫人误会,那时你待如何?”
他面上一本正经,身后指尖却摩挲了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发丝的触感。
杨桃捂着头一脸迷惑看他,方才的话?
“什么话传出去啊?”她也没说什么吧?
自然是婚嫁之事的话!
谢渊欲言又止,看她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又顾忌到旁边还站了个人,不好解释太多,最终只能无奈道:“没什么。”
杨桃只觉得莫名其妙,暗暗腹诽这人是不是读书读太多了,怎么说话拐弯抹角的?
四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可还未来得及去细想,就被杨桃拉回后院去了。
二人在后院忙碌了一下午,杨桃又烤了不少蛋黄酥练手。
她本就每日都在给香山寺烤蛋挞,对做点心的步骤早已熟能生巧。
蛋黄酥的做法虽然跟蛋挞不同,可对杨桃来说,除了需要改变火候的掌控,其它根本没什么难度。
加上如今还有四喜给她打下手,二人配合地默契十足,大大加快了制作的速度,如今只需要将点心打开市场,就万事不愁了。
直到日落西山,下学的时辰都过了,杨桃还在认真规划着日后的准备工序,好让她和四喜能配合得更加完美。
谢渊本想去提醒她该回家去了,可一进后院看到杨桃神采飞扬的脸,最终还是沉默地转身走了。
就这样忙碌到天黑,杨桃才回过神来,忙大呼糟糕奔向前院。
一直在默默等待的谢渊见她一脸歉意跑出来,依旧好脾气地什么也没说。
杨桃见他这样虽然没有像陈力一样鼓励自己,却也默认了态度支持,心中满是感动,回城的路上嘴甜得像抹了蜜,表示日后她赚了钱定要再给他买更特别的礼物。
谢渊含笑听着,眼中却藏了几分苦涩,杨桃毫无察觉,还一直在给他画饼。
当晚躺在床上,杨桃兴奋地差点没睡着。
次日她一到书院,四喜却已将书院前后都打扫了一遍,还把杨桃要用到的蛋黄都给她备好了。
腌制好的咸蛋黄作为点心原料最忌讳有腥味,所以事前要仔细清洗,泡油,表面喷洒一层烧酒,再放入烤炉中将蛋黄表面的水分烤干,才能用来制作点心。
杨桃本想将这个处理方法教会四喜,可她却只肯做到将清洗好的蛋黄泡油这一步,生怕自己掌握不好火候毁了材料,不过这也给杨桃省了许多时间。
她准备好面皮和奶酥馅,将原料一个个包好送入烤炉,巳时还未过,当日的第一炉蛋黄酥已经成功出炉了。
这点心不论是冷吃还是热吃都各具风味,不过不过四喜想趁着如今未到饭点,正好适合买来垫肚子,说不定生意会好些,于是装了篮子就要下山去。
念及往后每日都能挣到实实在在的铜板,四喜只觉心头滚烫,可临近出发前她还是忍不住忐忑,拎着篮子的手一直在抖。
杨桃看出她的不安,刚想去跟陈柏石商量,把正在上课的李小果拉出去给她加油打气。
谁知她们刚走到前院,却见陈柏石不知何时已换了身衣裳,谢渊几人也不在课室,正立在庭院里整装待发,一副早已等了许久的模样。
站在甬道旁的柳东林看到杨桃和四喜,扬唇笑道:“先生念叨夏日炎热,又嫌我们读书倦怠,特意趁着好日头,要带我们去香山湖醒醒脑,再回来接着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