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座位，江海洋开始讲课，他翻开试卷，先是着重批评了一下分数较低的那几位。

他开口：“好，现在开始上课，大家都把这次月考卷子拿出来，好好看看自己这次考了多少分。这次试卷的题是我出的，大家水平我都清楚，难度对你们来说只能算中等，就这还有人考那么点分，平时是没听课吗，一到考试就疯狂掉链子！”

……喋喋不休好一会儿之后，他又指名道姓点江季听。

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上课前他必点名江季听，各种理由，从不缺席。

“特别是某些同学，语文成绩烂到跟狗啃一样，平时还不肯努力，就指望着哪天能无师自通，这可能吗，异想天开……”

……

座位上，明枳百无聊赖的开始整理各科试卷，窗外微风吹过，带起几缕发丝，落在江季听课本上，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江季听用笔戳了戳明枳后背，小声说道：“明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上好香啊，说不上来，松香，有点像松树。”

闻言，明枳也抬起手臂细细闻了一下，……没闻出来。

她没有再理会江季听。

江季听则将落在他课桌的发丝一圈圈绕在指尖把玩着。

这一动静刚好被江海洋收入眼底，他呵斥道：“江季听，你干嘛呢，我在上面盯你半天了。”

“刚刚我说的就是你，全班就你是踩着及格线过的，次次都考那么点儿分，这次更是史无前例的低，拉低全班语文平均分，你好意思吗？再这样下去我没法教你了，下次你直接叫你家长来。”

讲台下江季听闻声后立马坐正，乖乖挨训，明知道江海洋只是唬他一下，却还是认错道：“好的老师，下次不会了。”

这样的场面他早习以为常，对江季听来说，最不怕的就是叫家长，天天见面，叫家长有用的话，那他每天放学回去看见江海洋又算什么，算是被家访吗。简直毫无杀伤力，甚至还有点亲切。

至于为什么江季听还能在一班稳住排名，那完全是靠着一门数学吊着。文理两个极端，在数学老师眼里，他是天才，一点就通，是她最得意，最拿的出手的学生，常年霸占数学学科光荣榜。

相反，文科往往惨不忍睹，一段话但凡超过五十个字就没耐心继续往下看了。对数字敏感，文字过敏，是他一直以来的通病。

老江的课，即使再困，江季听也不能睡，江海洋在台上讲题，他困的眼皮打架，为了防止睡着，课桌上，他把卷子翻的哗哗作响，又把各科的书，练习册一一堆在桌上。

放不下了，就往旁边堆：“陈亦，这些书在你桌上放一下。”

同桌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一半的位置供他放书。

没错，他在整理课桌。

动静不算大，但江海洋仍沉着脸看他。

江海洋咳嗽几声，对于他的警告，江季听无所察觉。

最后，忍无可忍，他被叫上了讲台，被江海洋命令，只拿椅子，坐在讲台上听。

江季听乖乖搬着椅子走上了讲台。

明枳看向江季听，那是一个特殊的位置，在她看来，江海洋好像对江季听额外关注。

此时她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觉像是学校老师因为学生成绩差而针对。

明枳心想，江季听平时在班里的处境这么水深火热吗？

她有点替他难过。

下课铃响，江季听回到座位，明枳再三犹豫，还是打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几个核桃放在江季听桌上。

她想让他补补脑，或许成绩好了他就能少挨骂了，看在江季听考试前给她符纸的份上。

再就是她吃腻了，她讨厌核桃的味道。

“这个给你。”明枳把核桃往他面前推了推。

“嗯？”江季听随手拿起两个在掌心摩挲着。

他反复确认的看，最后还是小心问了一句：“核桃？”

他不明白明枳为什么突然送他这个。

明枳点头确认，是核桃，接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上次的那张符纸，道：“还有这个。”

“还你。”

见他收下，明枳才重新转回自己位置。

江季听略带疑惑，他四下观察，确保没有老师，才缓缓拿出手机搜索，女生突然送自己核桃是为什么？

搜索上，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女生突然送自己核桃可能代表她对你有好感，希望与你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这种礼物是一种含蓄的表达方式，外形像心，里面有仁，象征着“心里有你这个人”。追求爱情的意思。

江季听被这个搜索结果惊的不轻，耳根红透，趴在桌上将脸严严实实埋进臂弯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喜欢他？

虽然但是，他们两个根本没办法在一起啊，这叫什么，相见恨早，在这个规矩多到能出书的地方，喜欢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江季听深深叹了口气，他在想，如果明枳突然和他告白怎么办，直接拒绝？太伤人了。或者……，他幻想着另一种可能，但又立马被他否决，被抓到早恋，处分加通报批评肯定是少不了。

虽然江季听常常因为迟到逃课带手机被通报批评。可他无所谓，他不想看见明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