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羡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你碰过香炉?”
剑锋挑起她裙摆,几点香灰正粘在绣鞋上。
“是,刚才不小心……”
话音戛然而止,谢初柔忽然看向沈执羡,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你不会怀疑我故意的吧?”
沈执羡从怀中拿出木盒,跟之前在国公府看到的一样,粉末在空气中瞬间消散,不一会儿谢初柔身上的气味也都随之消散了。
“以防万一,难保不是你故意的。”
“沈执羡,你真是没良心,若我故意,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
密道里幽蓝磷火在石壁跳动,沈执羡的剑锋在谢初柔身旁。
“不是为了摆脱我,借赵青澜的手除掉我么?”
谢初柔忍着痛,眸色含着怒气,“若你真的只有这种心智,我想我当真是眼瞎了。”
“你还不算太笨。”
沈执羡忽然冷笑,这种结果我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赵青澜会这么干脆,直接动手。
“不过……”沈执羡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来。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谢初柔瞳孔骤缩,这是国公府特有的腰牌,她之前也只有跟随父亲一块去库房时才见过一块。
“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自然,是在刚才的房间。”
刚才入门,他就四处查看了周围的暗格,只不过只找到了这块腰牌,并未看见那半张地图。
暗箭破空声骤然响起,沈执羡挥剑斩落三支淬毒弩箭,却仍有支擦过他的肩头。
血腥味漫开的刹那,密道深处传来西洲的声音。
“主子小心!”
西洲的喊声裹着铁器相撞的锐响,“这些箭羽都是有毒的!”
沈执羡猛地拽过谢初柔往岔路退去,玄色衣袖却渐渐晕染开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沈执羡肩头的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砖上绽开暗色血花。
谢初柔连忙扯下裙裾内衬缠住他伤口,却被沈执羡打断。
他快速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服下,但是脸色肉眼可见极速变得苍白起来。
谢初柔反应过来,“箭上有毒。”
沈执羡忽而笑了,“你也不傻。”
“往东走。”她突然推了沈执羡一把,“我去将追兵引向西侧。”
沈执羡反手扣住她腕脉:“你想死吗?”
箭雨撞在石壁的声音越来越近,谢初柔挣脱沈执羡的手,
“不想死,但是我也不想被你连累,快走。这里我比你熟悉,我自有办法脱身。”
望着谢初柔离开的背影,他忽然轻笑,苍白的唇色被磷火映得发青,“可惜赵青澜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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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阁内,谢初柔早已在如梦的帮助下,换好了衣裳,跌坐在香炉旁,假装昏倒的样子。
“谢姐姐!”赵青漓悠悠转醒却发现谢初柔倒在地上,连忙扑了过来。
“你怎么跟我一样睡在地上啊?”
金吾卫很快进行搜院,举着火把围拢过来。
谢初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揉了揉眼睛有些诧异。
“我……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啊?”
闻濯匆匆而至,发现这里的情况,看向了谢初柔。
“敢问谢小姐,刚才可有看见什么陌生人经过?”
赵青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闻濯这阵势,十分惊讶。
“没看见,怎么了?闻濯,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闻濯开口,抱拳行礼,“启禀公主,今夜府中有刺客,臣是在捉拿刺客。若公主有看见陌生人的身影,千万要告知臣,以免受伤。”
赵青漓扫了一眼,有些茫然,“刺客?”
“哪有刺客?”
闻濯道:“公主可能不知,或许,谢小姐会知道些什么?”
谢初柔连忙俯身,眼眸有些怯懦,“闻大人这句话是何意?我也是刚醒,并不知道大人你在说什么。”
闻濯一脸不信:“谢小姐,一直都与公主在一起,从未离开过么?”
赵青漓立马挡在了谢初柔的面前,看向了闻濯,气势汹汹。
“这是自然,我从戌时到现在,一直都跟谢姐姐在一块,她自然是没离开过的。你怀疑什么啊?难不成,你抓刺客抓不到,要怀疑谢姐姐跟刺客有什么关系不成?”
闻濯一时语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着急询问。”
说话间,他余光刚好扫过谢初柔的裙摆,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香灰粉末。
他正要开口。
赵青漓直接动手,将门一扇一扇关了起来,将闻濯拒之门外。
“问什么问,这么晚了,耽误本公主安睡,都散了!”
闻濯:“……”
罢了,小公主这脾气,明日他必得绕开公主,单独找谢初柔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