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回来,谢初柔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扶着墙有些艰难行走,实在是太疼,她只能坐在走廊一侧休息片刻。
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探了出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初柔,是我!”
对方一身干练的长衫,丝毫不像个姑娘,可模样却可爱稚气。
“慕颜。”
周慕颜,年芳16,是当朝刑部侍郎周敬的独女,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只不过先天夭折,就只剩一位活下来,名周商则。
周商则目前暂任刑部司员外郎一职,平常没有闲暇顾及这个妹妹,只能任由她打扮如同男子一般。
“你怎么啦?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周慕颜躲在暗处半天,看见周围没什么人她来过来。
“我没事,或许今天太累了。”
谢初柔看向对方,“你今日这样穿着,你哥哥没说你?”
周慕颜耸了耸肩,笑嘻嘻回答:“说了,自然是说了,可是他说他的,我穿我的,互不耽误。更何况,他如今同高府的小姐说的投契,想必也没有空理会我这样的事情吧?”
“你呀。”说着,谢初柔扯到了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究竟怎么啦?不许瞒着我。”
谢初柔没办法,将这件事原本都告诉了她,气的周慕颜拔地而起直接就要动手去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去教训那个人一顿。”
“慕颜!”
谢初柔急忙拉住了周慕颜的手,“你别急啊。”
周慕颜脸色涨红,双拳紧握,“她这么欺负你,你还要忍么?大不了撕破脸得了呗!”
谢初柔连忙安抚她,“慕颜,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不急于这一时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春猎我也可以同你们一块去了。”
“真的吗?”周慕颜有些惊讶,往年谢初柔都是被留在房中的那一个。
“真的。”谢初柔淡然一笑,“刚才我从父亲院中出来,他已经答应了,咱们可以一块玩了。”
“那可太好了!”周慕颜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很快,她又有些泄气了。
“初柔,我刚才又看见我哥哥跟沈执羡混在一块去了。”
“你不喜欢他。”
“是啊,那样的一个人,哥哥偏偏要让我跟他凑一对,我不乐意,他还比我小两岁呢。”
谢初柔宽慰着她,“也不一定是你哥哥撮合,原本崔佑清跟你家就是故交,两家往来也是正常,何况,我家中这样厌恶沈执羡,不也还是正常往来么?”
“你这话都说了许多遍,我也清楚,可我就是不愿,我也想去国子监,可惜哥哥不让我去,只说女子在家绣花养鱼才是正理。”
谢初柔扶着自己的腿,瞧着满园的花,宽慰着她:“你瞧,各个时节都有不同的花绽放,你若想看书,他也拦不住你。我就不信,这世上唯国子监这一处地方可去吗?”
周慕颜听着,忽然眼睛变得明亮多了,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初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太钻牛角尖了。多谢你提醒我了!”
-
夜色降临,凉意侵袭。
谢初柔按照约定早已等候在西墙下,可是却迟迟不见来人踪影。
她当真是傻了,再次信了那厮的话,沈执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正要离开时,身后却有人回应了她的猜想。
“这么急性子,能办成什么事啊?”
眼前少年,乘着月色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
谢初柔压低了声音,伸出手。
“东西还我。”
说完话,她身上还隐隐作痛。
“你被打了?”
“不用你管,东西还我。”
“还是这么着急,给你。”
说着,沈执羡从背后拿出一个木匣,谢初柔认识,正是白日里他藏发钗的东西。
谢初柔打开盒子,里面除了发钗并无其他东西,她有些恼怒。
“我的东西呢?”
沈执羡道:“这东西并不是我想要的,你帮我还回去,我就把东西给你。”
“沈执羡!”
谢初柔被气的咬牙切齿道:“你耍我!”
谁知,沈执羡却偏要贴近了才说一句话来,“姐姐恼我了?”
“那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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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西侧院内,一位娇丽的女子守在门口,端着茶水不敢入内。
“公子,奴婢按照老爷吩咐,给您送茶来了。”
“不喝,下去。”
终于,房间里传来了声音,这女子刚要再说话,就听见房间门上里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吓的她赶紧端着盘子退了下去。
房间里,沈执羡端正坐着,盯着那地上的碎瓷片,冷漠无情道:“你方才扔的瓷瓶价值一贯,赔钱。”
旁边另外一侧,站着一位锦缎华服的公子,正挑眉望着他:“你不会,连这个都要我赔吧?”
“自然。”沈执羡语气冷淡,全然不似白天那样肆意妄为。
周商则闭了嘴,比划了一番。
沈执羡说出今日收获:“跟李芝身旁的婢女描述的一致,她这个人谨慎,不会将从前的书信藏在显眼的位置,我去翻过一遍,全都没有找到。”
周商则蹙眉道:“你不是说那凤钗有些古怪么?为何又将它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