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柔才进门,只见正厅上李芝面容冷漠,神情严肃。
她按照规矩俯身问安:“母亲安好。”
“你今日去找沈家那蠢材了?”
李芝话音刚落,谢初柔心头一紧,随即点点头。
“好,既然你承认,那也不必我费口舌。”
说罢,李芝示意身旁的奴婢青蓉拿来了板子。
“说,今日之事是否是你与那沈家之子合谋?”
谢初柔只觉得后背一凉,她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李芝看破,可如今她却想不到自己哪里出现了疏漏。
她手脚冰冷,整个人瞬间像被包裹住一层层冰霜,可她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母亲说的什么,女儿听不懂。”
李芝眼眸如同毒蛇一般狠辣,她一眼看出谢初柔在说谎,只说着:“不管你动的什么歪心思,只要伤了泽儿,你就别想好过!”
“青蓉,动手!”
忽然,谢初柔双腿被人狠狠踢下,猛然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
谢初柔疼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下一秒身上的疼痛就更加剧烈了。
没一会儿,她便额头出汗,双唇发白,痛苦倒在了地上。
青蓉见状,停了动作。“夫人,她晕倒了。”
李芝揉了揉眉头,冷声吩咐:“扔回碧落阁,若老爷问起,只说她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青蓉点点头,“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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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亭上,苏文进正拦着谢初霜。
“四小姐,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怎么又要走?”
谢初霜笑意盈盈,双眸粲粲如星,“苏公子说的哪里话,霜儿并非要走,只是觉得这里有些乏味,想去前厅看看。”
苏文进又言:“这里也挺好的,四小姐,此处就我们两人,吟诗作赋,,不被打扰,岂不快哉?”
谢初霜忍着心头的不悦,见计划被打乱,急火攻心,有些焦虑。
“那……方才你同我母亲讲的那些,你可不会再讲给其他人听吧?”
“自然,这个自然。”苏文进笑的格外灿烂,伸手想要去摸谢初霜的手腕,被她不着痕迹给躲开了。
正是这一躲,她腰间的蝴蝶形禁步撞在栏杆上,瞬间碎成了几片,散落在地上。
谢初霜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这是当初她及笄时,苏文进特意差人从华州转送而来的及笄礼。
苏文进祖籍华州,其父苏蘅在当年华州曾任华州司户参军,负责户口跟婚姻之事,后因办事勤勉,遂由谢世邦旧部作保,升任江陵城江州刺史,如今苏文进为苏家独子,虽暂无科举之名,却也落得清闲自在。
这苏文进的心思,谢初霜早就看出来了,若是能够跟国公府结亲,那日后苏家的青云路也算稳了。
“哎呀,碎了。”
苏文进连忙心疼蹲下身,却又半途停了下来。
“没事没事,日后还有更好的送你,不必在意。”
谢初霜将禁步从腰间解下,握在手中说着。
“你总是能懂我。”
苏文进笑的格外灿烂,继续说着:
“四小姐,我不明白一点,这五小姐看着就不聪明,性格胆小如鼠,你怎么还是看不顺眼?”
半柱香之前,苏文进被谢初霜偷偷拉着去李芝跟前讲话,要他说明自己亲耳听到谢初柔与沈执羡合谋,故意让谢初泽摔倒,目的就是为了泄愤。
苏文进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照做,如此一来,他也算有了与谢初霜约会的先机。
谢初霜眉头一皱,“看不顺眼还需要理由吗?”
她顺手将那碎掉的禁步,扔进了湖中。
苏文进无奈笑笑,忙跟了上去。
“确实不需要,四小姐的心思旁人哪里猜的透啊。”
两人身影逐渐拉远,原先的回廊亭上,几颗不知名的石子散落掉进湖里,激起一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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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阁。
谢初柔是被人给抬着送回来的,此刻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两名丫鬟。
“小姐。”
如梦守在床前,替谢初柔宽了衣裳,又重新拿帕子给她清理了伤口,这次伤痕不太严重,只背后红了一片。
“咱们小姐可真是命苦。”如梦重新拧干了帕子,替谢初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略显心疼。
“下次老爷来,我非要告诉老爷不可。”
“你疯了。”一旁的如意端来了熬制好的汤药。“小姐曾说过,不许咱们告诉老爷夫人对她做的一切,你又忘了?”
“可是……”如梦瞥向紧闭双眼的谢初柔,心中充斥着不满的情绪,“就是替小姐不值,夫人那么过分,老爷也从未多问半个字。”
自她入府起,就被分配到听雨轩打杂,后来谢初泽嫌弃她跟如意没其他丫鬟活泼爱笑,就顺手扔来了碧落阁,这些年她们也看见了自家小姐受的苦。
外面都说国公夫人贤良淑德,教育的子女也是端方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