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就像阳光,吝啬到再也不出现。
见到了久违的外公,和好多好多警察,他们用一种相似的、复杂的、同情的表情凝视着她。
惠依偎在外公的怀里,茫然的看着妈妈被带走,妈妈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
就像无数次,把她藏进衣柜、橱柜前,给予的动作。
绝对的安静。
。。
惠搬到了外公的家,乡下的木头房子,门口是开阔的田野和远山,旁边是一颗超级高大繁茂的柿子树。
没有时间哀悼,惠投入了自然的怀抱。
后院里种了许多蔬菜,包菜,茼蒿,青菜...
锄头高高地举起,铲进了土地,挖翻起大地的血肉。
外公带着她仔细地扒开每一片菜叶,将菜粉蝶幼虫清除,虫卵扫掉碾碎,湿软的青虫捉起来喂鸡。
鸡舍里灰蒙蒙的母鸡、赭红的公鸡、嫩黄的小鸡,刚出生的鸡蛋放在她的手心里,湿润温热...
柿子削皮,串起来晾干。
把黄豆拌纳豆菌放在稻草里埋在雪下做纳豆。
土豆阴干,收在纸箱子里放在仓库。
装满玻璃瓶的盐渍蔬菜摆在厨房窗台上。
隔一个山坡的邻家婆婆教她怎么做冬花酱。
在寒冷冬天和村人一起捣热黏糯米
和同村的孩子们在山林田野里蹦跑...
外公的房子里也有很多的书,他是一个文学老师,但村子的学校因为没有学生,已经关闭了。
他会写一手好毛笔字,于是握着惠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一笔一划,写着汉字。
对稚童的熏陶让惠高中的国语课的汉文成绩,永远冠绝一时,与外貌一起收获大量的善意。
惠安静了很久,因为没得到母亲的解禁。但她不笨,还在外公的带领下,还学会了手语。
到了必须要上学的年纪,惠终于在层层铁门后,隔着玻璃墙,看见妈妈。
气色很好,温柔笑的妈妈。
惠得到了解禁。
仿佛风铃重新拥有舌头。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
惠长成十八岁的少女,妈妈还有四年。
惠考上了东京大学的教育学部,学习一年后,参与了美国的交换生项目,去约翰斯-霍普斯金大学,学习心理学,这样毕业她就有双学位。
但是他们说东大毕业的女孩子可以嫁一个好男人了。
她的证书和奖状沉甸甸。
她的年轻和美貌轻飘飘。
都像樱花一样,飘落在流水上。
日常生活中的吉光片羽,一帧帧画面闪过。
她放空眼神良久,想,去国外看看好了。
这里墨守成规,阶级固化,一成不变。
泥潭深渊一样的天空,无形笼罩的阴霾,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