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绵歌溜回魔宫。
出门找相婵时,却听说相婵等人正在魔尊的宴席上,那宫人说,护法吩咐,若绵歌小姐出现了,要带绵歌一起去。
绵歌倒不是很想去,但一想到相婵和魔尊都在宴上,便跟着去了。
才入宫殿,只见魔尊闲坐于大殿之上,只是稍微瞥过来一个眼神,绵歌就觉得头顶寒气逼人,不禁低下头,打冷战。
肖云逸起身,安排绵歌坐进席间,正在相婵身边。相婵看了她一眼,忽而在她身上嗅到了不寻常的脂粉香气,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对面坐着肖云逸和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子,想必就是琴真。
琴真打量着绵歌,忽然发问:“不知绵歌小姐今天去了哪里,似乎谁也没见到阁下呢。”他目光逼视绵歌,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肖云逸愣了一下,打圆场:“绵歌小姐是客,去哪里游玩倒也不必追查得这么清楚吧,琴真,你这样太冒昧了。”
琴真倒不搭理他,反而追问,势必要问出个答案了:“绵歌小姐,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能去哪?”绵歌笑道,“无非是这宫里宫外转来转去,难道溜达也不行吗?”
相婵看了一眼她,又看向了琴真,思忖着什么。
“魔都今日并没有听说有绵歌小姐这样的人出现,那你是去了哪里了呢?”琴真步步紧逼。肖云逸只觉得更不对了,马上开口:“琴真,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绵歌小姐的出行似乎有些问题。我们早点讲清楚,也免得日后猜疑。”琴真冷淡道。
相婵瞥他,忽然开口:“你今天去逛窑子了?”
绵歌愣了:“什么?”
“你身上有很重的胭脂气味。”相婵绷着脸,脸色冷峻,“为什么你要去那种地方,你就这么乐意轻贱自己吗?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绵歌还没弄明白状况,听到最后这句话,一股气从胸口鼓了起来:“什么叫我这种人?我怎么了?我是哪种人?你把话说清楚!”她低声喝道,碍于魔尊在这里,又不敢大声声张。
“那你为什么要去逛窑子?”相婵不依不饶。
琴真看了看绵歌,又看了看相婵,沉默下来。
“我就是去了,怎么了?”绵歌也来气了,“怎么?你觉得我这么做太肮脏了是吗?你对你掏心掏肺,鞍前马后,你现在倒是要因为我去过某个地方就说这样的重话?”
相婵静静地看着她,移开视线,冷淡道:“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朋友。简直毫无道德,令人发指。”
绵歌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蹙眉,只觉得不对。相婵从来不会这样,即便是她真的对什么生气,也绝不会一味地贬低,而不询问事实。她咬紧牙关,眼里冒出火来。
相婵激怒自己是想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噎住琴真的话茬,一开始说几句就够了吧?如此还紧追不舍,不依不饶,相婵还想做什么?是真的要逼自己生气,一走了之吗?
绵歌真的生气了,恼道:“什么是道德呢?你认同的才是道德吗?我的道本就是逍遥自在,难道你要让我和你一样克己守礼吗?”
“逍遥道就什么都能做了?”相婵讥讽道,“有时也不过只是打着修道的旗号胡作非为而已,难道这自在是毫无善恶的自在吗?”
绵歌紧紧地盯着她:“你确定你要和我说这样的话?”
相婵看了她一眼,很快地移开目光,看着桌案上的菜。她忽然觉得这些佳肴也没什么滋味了。
相婵不说话,绵歌只盯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她移开视线,视线扫过琴真,意有所指,“你厌恶我,而魔都似乎也并不欢迎我,那我也不叨扰了。”她起身,朝魔尊拱手道,“失陪。”
说罢,起身朝外离开了。
相婵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什么都没说,只收回了目光,低着头,闷闷不乐的。
魔尊侧躺着,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相婵,饮酒。
明易坐在肖云逸一侧,观察着两人的争斗,微微蹙眉,略有些疑虑。他大致也猜到了相婵的意图,却也不能说什么。
“柳群玉……还没回来?”魔尊忽然懒懒地开口。
肖云逸连忙回答:“是的,大人,柳公子还在禁地。”
“嗯。”魔尊点了点头。
“他去禁地了?”相婵惊讶,“哪里的禁地?”
肖云逸回答:“是五百年前魔尊凤羽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