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我的拖鞋?”
“他小子心可细了,这儿还有普罗的。你赶紧进来带上门,现在都有蚊子了。”
郝奇先他一步进了屋,徒书贯在玄关听他给施严试献宝,“这个点儿出门正合适,你瞧瞧我都买到了什么!这四个是我们共同爱吃的,这仨是你爱吃的,这个是我爱吃的。没买着那个酸酸的咖啡,倒闭了。”
施严试唔了一声,“还热呢。”
这谁听见能不翘嘴,徒书贯刚觉得氛围很温馨,就听见郝奇说,“那当然了,我跑的老快了,地铁口有个砍人的,我都没停下看热闹。”
徒书贯忧心忡忡地转过玄关,“因为什么砍人啊?”
郝奇无奈地耸耸肩,“没工作呗。”
“唉,这个世界得慢慢才能好起来。”
“是啊。”郝奇把单人沙发拖过来,让徒书贯坐下。
徒书贯把买的屁股垫递给他。
施严试躺在沙发上摆摆手,“谢谢,但我现在还用不上它。”
徒书贯拉住郝奇的胳膊,“不用倒水,不用招待我。”
郝奇把买的菜一样样塞进冰箱。
徒书贯郑重地征求施严试的看法:“莱博,你是想跟我回家养伤呢,还是留在这里?你要是回家的话,比较方便我照顾你,毕竟最近老郝挺忙的。”
施严试上来第一句当然是:“我不需要照顾!”
徒书贯早有预料地和郝奇对视了一眼。
“我的自理能力又没有障碍,现在即便把我单独一个人隔离在一个小房间里四个月也没一点儿问题。”
徒书贯苦口婆心地说:“可是你刚刚都没办法开门哎。”
“今天还在急性期,过几天我就能起来拖地了。”
“但是——”
郝奇过来拍拍徒书贯的肩膀,“算了算了,你再跟他辩论下去,他待会儿真起来拖地。”
徒书贯只能顺着施严试说:“你回家拖地和在这拖地不都一样吗?回去我不照顾你也行啊。”
“我现在东西太多了,搬来搬去很麻烦的。”
徒书贯还试图再循循善诱一下,“搬回去离学校更近,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处理。”
郝奇插嘴说:“啥事儿啊还得病号回去处理?我是他领导,我处理就行。而且就这几步路,哪里远了?”
行吧,他二人一个战线,徒书贯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能担忧地看着施严试。
施严试最怕被这样看着,撇开头,抬起胳膊招呼郝奇,“来,帮我换个衣服,这破裤子卡裆。”
“放屁,它怎么会卡裆?它从来就不卡我的裆!”
徒书贯抿起嘴,行吧,他俩都穿一条裤子了。
郝奇去施严试的卧室给他拿家居服,徒书贯还没放弃,继续劝他回家:“你真不——”
施严试打断他的咒语,“爸,我好口渴,帮我接杯水呗。”
徒书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从哪里——”
“那儿,那儿,右边。”
徒书贯仔细研究控制面板上的字,“嚯,你们这里可真够时髦的。”
“滴——”
勇敢的妹妹一听见接水的声音就兴奋地跑过来。
施严试大声呵斥它,“NO!NO!不要玩我喝的水!”
勇敢的妹妹既兴奋又不悦地围着徒书贯的脚踝走来走去。
徒书贯举着手指不知道该点哪个键,“怎么让它停下?”
“不用管它,我都设置好了,它自己会停的。”
徒书贯端着水走回来,勇敢的妹妹也跟了过来。
“给你拿个吸管?”
“我能起来。”施严试接过水杯,勇敢的妹妹立刻跳上沙发,但施严试把水杯高高举起,它够不到。
“哎,爸。”
“嗯?”
“你伸手。”
“怎么了?”徒书贯伸出右手。
“手掌朝上。”
徒书贯翻过手掌,施严试往他手心里倒了点水,按着他的手腕往下低了低。
勇敢的妹妹高兴地从施严试头上跃过,开始在徒书贯手掌里饮水,舌头上的倒刺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哦!”徒书贯打了个哆嗦,惊喜地睁大眼睛跟施严试对视了一眼。
“感觉怎么样?”
“刺刺的,它的呼吸和舌(是猫的舌头!猫的!动物的!)头都热热的,还能感觉到它的胡子。”
“很不错吧,我上周才发现的,之前我都是一直给它说no no no。”施严试喝完水,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勇敢的妹妹抛弃了徒书贯的手,去舔施严试的杯底。
徒书贯欣慰地俯看着施严试,“你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施严试果然还是很在意徒书贯对他的看法,微微有些屏住呼吸。
“不,是你终于离开那个家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恭喜你,真正开始独立生活了。”
施严试愣了一下,当他意识到徒书贯说了什么之后,忽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他已经屏了太久了。在欣喜之余,他有点担心徒书贯,“你会感觉失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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