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恶多端,屠杀生灵。
法力幻化的台上遍地尸体,血流满地。
苍天在颤抖,大地在龟裂。
这时,那个曾对她祈祷过的白衣男子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希望她能放弃前嫌,弃恶从善。
她答应了他,并告诉他她爱他。
但人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都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但她因爱着他,不想离开人世。
笛声悠扬、箫声婉转,她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只有最爱她的人,才可以将她解救。
他拥她入怀,发誓他最爱的就是她,至死不渝。
曲音凄美伤感,催人泪下,时溪下意识看向辞镜,却没想到辞镜也向他看来。也不知为何,这一眼让时溪的心跳有一瞬的失序:“这个恶之花,也是有苦衷的。”
辞镜嘴角微微翘起:“但世人并不这么认为。”
接下来,没有了女子的反抗,让人们得到机会劈开了恶之花的本体,它所幻化的女子也因此从中间裂开——从头到脚。
世间最痛苦的刑罚加诸在身,令女子痛苦到捂脸尖叫。
在一切喧嚣沉寂后,那男人也来到了恶之花面前。身体裂为两部分的女子从花中飞出,她裂开的唇齿一张一合:
“我愿意为你每日承受身体撕裂之苦,只为和你在一起。”她向他伸出手。
但男人却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面前女子丑陋的模样,转身就逃。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的身体开始虚化,慢慢消散,最后只余一双含着悲伤的眼睛,消失于夜空。
终结。
时溪怔愣住,直到很久后,他才转过头看向辞镜,而辞镜也正注视着他。
见他看来,辞镜微微一笑:“不过一场戏曲。我还有些地方,带你去看。”
但是时溪说什么都不再去了,刚才那双眼睛让他很难受,仿佛又回到了三百年前那个夜晚。
于是这次他很坚决的跟辞镜说要离开。辞镜也并未多加阻止,说要亲自送他回去。但时溪再次坚决的拒绝,说随意派个人送他回去就行。只是临行前他对辞镜说了一句早就想说的话:“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辞镜笑着点了点头。
辞别辞镜后,时溪回到了自己家。刚打开大门,就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你去哪了这么久,让我很担心。”黄耳走到时溪面前。
他们笔直地站着,在地上落下修长的影子。
看着面前的黄耳,时溪忍不住红了眼眶。黄耳刚要安慰他,时溪就给了黄耳一个拥抱。黄耳怔住,然后抬手搂住他的腰,一点点收紧,再收紧。
时溪脸埋在黄耳的肩上:“……对不起。”
其实,不是对黄耳没有感觉,但想到三百年来从来都是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这让时溪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以接受。
但直到那晚,仙途大会那晚,在那种时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黄耳,他才知道,他不能再掩饰自己的心。
黄耳的身子颤了一下,并未说话,直到很久后,他从时溪的脖颈间抬起头,然后双手扶起时溪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黄耳凝视着时溪的眼睛:“你没有任何事对不起我,我只怪我没保护好你。”
时溪眸中有水光闪烁。
黄耳就这么望着时溪,半晌,他俯下头,微微侧过脸,在时溪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又一下,然后覆住他的唇,吻了下去。
唇瓣被轻轻分开,黄耳的舌滑了进来,带着他特有的香气,将时溪包围。时溪探出舌尖青涩地回应着他。刚一触碰,原本温柔的吻霎时凶猛。仿佛被卷进一场风暴中,让时溪整个人都溺毙其中。
黄耳一手紧搂着时溪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让时溪承接的更为彻底。狂暴的吻不知何时止息,又变得温柔。
唇齿交缠,谱出生命的乐章。酥软的双唇交融,世界只剩彼此的存在。心在无节制地跳动,碰撞彼此紧贴的胸口。
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吻。追逐着时溪的舌,与它相缠。霸道时,时溪甚至跟不上他的节奏,几乎喘不过来气。就在时溪以为快要憋死时,黄耳又放慢了节奏,十分温柔地吻着他。
阳光洒落满院,树影在轻轻摇晃。
原本不会相交的影子,紧紧交融在一起,仿佛就这样直到地老天荒。
他们吻了很久,纠缠了很久,直到被一个声音打断:“时溪——!”
春忘的声音远远的从天边传来:“卧槽!卧槽!卧槽!我他娘的看到了什么?”
时溪下意识推开黄耳,自己却禁不住往后跌去。黄耳又立刻搂住时溪的腰,扶他站稳。
“时溪,你们这些狗男男!”春忘落了地,捂住自己的双眼,“简直污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