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操了,姓时的,姓黄的,你俩绝对是故意的!操!”就在此时,又传来春忘杀猪般的嚎叫声。
正对时溪破口大骂的春忘,刚在陈员外家被迸了一身红黄白,此时又迸了一身血水,模样实在十分滑稽。
时溪看了黄耳一眼,很明显刚才黄耳故意没罩着春忘。
“哦,刚才忘了问了,是那第六十六房姨太的口水好吃,还是那红黄白好吃?”
听到时溪这么说,春忘瞬间怒了,他一蹦三尺高,跳起来骂道:“我他娘的真是操了,时溪你这个阴险孬种,阴损到家了,等我去给你找一堆牛粪人粪狗粪,来让你尝尝哪个好吃!我操!”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撞击到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木门也因这一撞彻底报废。
黄耳收回踹春忘的脚,手中射出一根银光闪闪的丝线,瞬间缠住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春忘的脚踝。
他从屋中走出,手指微动,见状不好刚飞上天的春忘又被猛地拽了下来,“噗通”一声砸进地里,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道歉。”黄耳居高临下地看着坑里的春忘,“我向来赏功罚过、赏罚分明。”
微风过处,黄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功,赏完了;过,自该罚。”
春忘却没有道歉的自觉,还在坑里哼哼唧唧。
黄耳随手弹了弹手中的银丝,说:“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我耐心有限。”
春忘说:“是时溪先挖苦我的!”
黄耳无动于衷:“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的时溪摸了摸鼻子,刚才他只看到有个身影一闪,春忘就飞了出去。现在看到黄耳无条件站自己,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近三百年了,从没有人无条件选择和他站在一起。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从屋内走出,去拉黄耳的手:“耳,这事是我不对。”
黄耳看向时溪,一改面对春忘的冷酷,他眸光瞬间柔和了下来,对时溪轻声说:“有我在,你不用考虑对错。”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更不需要委屈自己。你甚至都不需要善解人意,只要做你自己便好。”
他带着淡笑的唇角,落着与黄耳此时温和的气质完全不符的霸道:“对我而言,善解人意可不是什么好词。”
不是没有被人践踏过尊严,不是没有抛弃过自尊,也不是没有强硬过,更不是没有坚强过。但偶尔脆弱的夜晚,也会如受伤的野兽一般舔舐自己的伤口。那些早已结痂,不经意间还会痛的伤痕,如今却有人来轻轻抚摸。
——这样的抚慰,让时溪心中有种被触动的感觉。
他垂下了眼眸。
而听到这句话,坑里的春忘不干了,他嚎道:“你们也太猖狂了吧!操!”
黄耳抖了抖丝线,春忘如球一般停在黄耳脚边,然后被黄耳一脚踹上了天:“你若想,也可以。我随时恭候。”
丝线在春忘飞上天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春忘的嚎叫声从远远的天边传来时,时溪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春忘说什么恩将仇报。
时溪没管春忘,他进屋又查看了一遍,看到王虎媳妇虽没像王虎一样被人吸干,但也早已断了气。
他去报了官,按理说这种事情,官府根本解决不了,但是毕竟是死人了,官府总要处理后事,并登记在册。
处理完之后,时溪摸了摸口袋,心中叹了口气,他也想为王虎夫妻二人处理后事,但他囊中羞涩,实在有心无力。
走在时溪身边的黄耳,似是看出时溪的为难:“他们夫妻二人的后事,我来处理就好。”
时溪停下了脚步,看向黄耳。
黄耳:“是我疏忽了,走之前我若是为他们下一个防护罩,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时溪张了张嘴:“耳……”
是他要去的陈员外家,是他怕自身安危,所以带黄耳一起去的。他若是执意不带黄耳,黄耳也不会随他去,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他捏了捏拳头,恨自己无能。
黄耳抬手放在时溪的肩上,轻声道:“我说了,有我在,你不需要委屈自己。这事与你无关,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他的声音很轻,听在时溪耳中却格外清晰,却也格外令人触动,尤其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似乎穿透了肌肤,正轻轻撩拨着他的心脏。
时溪站的更僵硬了,就连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就在黄耳以为时溪是不是在害羞时,时溪突然抬起头看向黄耳的眼睛。
“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即使亲兄弟也做不到你这般,也不知道我们谁大,但无所谓,改日我们拜把子吧!”
正看着时溪的黄耳,表情顿时僵硬。
时溪:“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黄耳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