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大会召开期间城内禁止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者取消参赛资格,此后百年不得踏入永安城。”
祝蘅抬手一挥,一旁的尸体就倒飞而出,横在追来的三人面前,将人逼停:“你们万毒门的人学规矩还要我来教吗?”
为首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规矩?那疯女人可是杀了我一个同门师弟,你现在来跟我讲规矩?”
说话的男子身形高大,头发扎成了一股股小辫子,用深色的翡翠玉扣高高束起,他嘴唇乌黑,脸上爬满了暗青色的篆文,想让人不知道他万毒门弟子的身份都难。
“死有余辜。”池柳的声音冷冽得像是腊月深冬里最刺骨的寒风,稍不注意就能把人冻僵。
若不是这几人发了神经来招惹自己,那死去的万毒门弟子又怎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我知你万毒门有一人人唾弃的阴损秘法,能将好好的活人生生折磨致死,再以死者生前的怨气为引炼制毒药,无色无味,取一滴散入空气,可杀万人于无形。”
“当然,这秘法对人体质的要求极高,几十年上百年遇不到一个都是常态。”祝蘅把目光转向池柳。
临近晌午,柔和的阳光终于穿透厚厚的云层,直直地落在池柳身上,将这人好看的眉眼照得愈发清晰,她说脸上的皮肤在光线的照射下几乎白到透明,整个人更显病态。
祝蘅话锋一转,发出一阵气音似的轻笑:“真不知道这药罐子身上哪里符合要求了。”
那男子见祝蘅知道这么多,不惊反笑:“既然知道,那就乖乖把人交出来,实话告诉你,我万毒门长老已经在来永安城的路上了。”
“这人,我们势在必得。”
万毒门虽是近百年来才兴起的练毒宗门,却靠着门内无数炼毒秘法吸引了大批毒修,能在门内坐上长老之位的人,修为应该不低,池柳抬眼看着祝蘅,眸中神色未明。
察觉到她的目光,祝蘅挽唇,伸手拉住池柳的手腕,把人扯到身后,问道:“若是我今天非要带她走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对暗绿色的弯刀眨眼间移至眼前,祝蘅脚尖在地上轻点,带着池柳往身后退开几步,手中亮出几根银针:“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跟我抢人吗?”
“少废话!看招!”
又是一道风刃袭来,祝蘅眸光一沉,手中银针疾射,淬了醉仙散的寒芒没入敌人手腕。
短兵相接,半空中爆发出巨大的气浪,地上的灰尘被扬起,一时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那领头毒修突然身体僵直,不停的抓挠着溃烂的手臂惨叫:“你下毒?!!”
“我这分明是解毒,”她一脚踹翻敌人,指尖晃着青瓷瓶笑道,“你们万毒门的腐骨散见血封喉,我不过添了味药草。”
“怎么,以毒攻毒都没学过?”
谈笑间,又是几枚银针自她袖袍中射出,直直地朝着另外两人飞去。
两人急忙唤出武器抵挡,只是那银针还没碰到任何东西,就见祝蘅打了个响指——“爆。”
淡粉色的烟雾以爆炸的地方为中心弥漫开来,从远处看就像是漫天纷飞的樱花花瓣,空气中顿时药香浮动。
那两人的身体瞬间炸开,残破的躯体在空中化为血雾。
池柳掩唇咳嗽,手中折扇刚挥散浓雾,喉间忽地感到一阵腥甜——强行催动灵力的反噬来了。
“小心!”祝蘅正要拽她,那名领头的毒修竟选择燃烧灵识破咒,浑身血管暴起,冲着池柳扑来。
他双眼通红,不做一点停留,举起弯刀就朝着池柳劈下:“我要你偿命!”
折扇脱手,扇面星纹骤亮如同流星,快得祝蘅几乎要看不清它的模样,只捕捉到一抹鎏金的残影。
男子躲闪不及,喉咙竟是直接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喷出,他手中的弯刀落在地上,晶体制成的刀身也随之碎裂,变成不规则的碎片撒了满地。
割开喉咙的刹那,池柳踉跄跌入祝蘅怀中,她发间的冷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尖。
“咳——”
温热湿润的触感透过衣襟传来,祝蘅错愕地低头,看着那人紧闭的双眼和不带血色的薄唇,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头。
她反手扣住池柳脉门,手指按住她腕间跳动的脉搏,灵力刚探入就变了脸色:“你当自己有九条命吗?!”
池柳苍白的唇擦过她颈侧,气若游丝:“祝蘅。”
不是祝姑娘,也不是小神医,而是完完整整的,自己的名字,再配上池柳无意放缓的嗓音,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祝蘅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半晌,她将人抱起,认命般叹了口气:“真是白瞎了我的药。”
前些天才补回来的,现在倒好,一下就回到解放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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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柳醒来时没见到祝蘅,反倒是瑶月规规矩矩坐在床前,像是专门在等她醒来。
“姑娘醒了?”跟瑶月给人的感觉一样,她的音色也极其温柔,落在心尖像是有微风拂过,让人莫名放松,“阿蘅有事出去了,托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