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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叼鹿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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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帷低垂,四周人皆退去,唯留赵怀霁与沈秋辞随侧。

赵砚行目光缓缓落在不远处整备军阵。

他道:“春山未暖,便驱鹰放犬,也不知这猎场之上,可还有能惊得起的猛物。”

赵怀霁笑着拱手,温声应道:“陛下筹得周详,自然有法。虽说还未全然暖和,但春野山林,多半已有动静,想来猎物不缺。”

赵砚行唇角扬了扬。

“王兄所说不错。春日万兽初动,谁若真能猎得叼鹿之虎,头筹便归他。”

赵怀霁含笑应声:“陛下这么说,臣应当全力以赴了。”

赵砚行终于抬眼看他,语调未变:“量力而行即可。”

阳光透过猎旗间隙斜照而下,落在他肩头衣襟,金色微晃,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沈秋辞觉得这光照得有些刺目。

接着,赵砚行话锋轻转:“魏贞此番未至,也是朕命其留京。荆楚归来,他筋骨有损,不宜久劳。”

他停了片刻,再启唇时,句尾却如缓钟。

“只是朝中诸事,总要有人担着。”

赵怀霁闻言道:“魏大人忠勤,荆楚纷乱,能平安归来已属不易。今事初稳,陛下可稍宽心。”

张口忠勤二字,着实好笑。

但对话之间的二人都恍若未觉。听到此话,赵砚行目光落在了沈秋辞身上。

那一眼仿佛隔着万重帷幕投来,静而无声,却叫人无处可避。

赵砚行道:“沈大人也多有操持,此次未便一同远行。”

沈秋辞低头不语。

年轻的帝王说着,唇角带着笑意,似乎并无他意。

“你与沈氏新婚未久,此番同至围场,若能得一佳兽,也算不负此行。”

赵怀霁面上笑意不变,只是手里稍微拉着她紧了一些。

他语气温和,从容答道:“臣虽久居王府,然弓马未荒。若得良兽,自当献于陛下座前,不敢藏私。”

赵砚行颔首:“王兄有心,是朕之幸。”

他接着说道:“若春蒐顺利,再及春祭——江南之地,或可缓些,不必再受风雨之苦。”

赵怀霁:“江南民生为重,臣虽不掌政事,亦常有所闻。”

赵砚行这才抬眸望他一眼。

他眉目端正,五官清俊,却因常年沉静不动而多了一份不近人情的肃意。日光落在他侧脸,将他的眼眸照得极静,黑得深沉。

赵砚行道:“江南一带,本是水系通幽、文脉清润,确为养人之地。”

他说得极缓,像是评述风物,字字落稳。

“只是……水深流缓,易藏龙鱼;文脉交错,亦难辨其源。”

他顿了顿。

“若不慎引起涟漪,怕是风浪易起,舟难自稳。”

赵怀霁微微一笑:“陛下所言极是。江南水脉交错,民风柔缓,却也因其丰沃,引得人心浮动。”

然后,他似是感慨,轻声道:“臣久居王府,自问清闲惯了,哪里识得那般深水巨流。”

赵砚行未语。

赵怀霁继续道:“臣近来并无要务,府中事多由内眷打理。此次狩猎,陛下若有差遣,臣自当听命。”

赵砚行袍角微动,目光从沈秋辞身上移开,落在赵怀霁身上。

他俊朗的面容上再次浮起笑来。

那笑落在唇角,却不入眼底,仿佛一尊金像,威严静穆,世间悲喜不能近身。

他说:“王兄言辞恳切,朕心中倒也宽慰几分。”

语声未落,又似随口一语:“本欲舒心踏春,却总觉猎物未现,便不急于一时。”

“还是要走得稳些——莫叫草动,惊了兽。”

说罢,他抬手唤李公公,不复多言,金帷一掩,帝辇启行。

车辙压过旌影,帷风之下,旗声微动,似风不疾而林已惊。

赵怀霁抿唇,沈秋辞心里似明了了些。

打草惊兽,说的是谁?

她心下隐隐有了几分猜想,余光撇了撇身旁赵怀霁。

只见他眉目沉静,唇边笑意未散,可那笑意下藏着一丝压抑的沉色,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卫昭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了。

他骑着高头大马,睨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明日围猎开始,今日瑞王还是早些歇息罢。”

赵怀霁眉眼弯弯,应声答是。

可卫昭的目光,却像是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两人拉着的手上。

他道:“虽是新婚燕尔,可也要知礼数。”

沈秋辞终于忍不住了。

她截住了话头:“卫大人既知礼数,又何必来多言?我与夫君正是如胶似漆之时,圣上都未曾责怪,旁人更不必操心。”

她对卫昭本就情感复杂,两人之间隔着错综复杂的过往和势力,更何况——

罗丑。

还有一个罗丑。

一个名字,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

她不让自己去想,可心里的阵痛如同暗潮,从未真正退去。

她以为自己早已接受了,能冷静记起那一日的景象,却依旧无法抵御那股沉在骨血中的痛意。

如今能做的,只是有朝一日脱离着权力的漩涡,若能找到那个镇北军女子,她必亲手刺她一刀,算还上半笔血债。

再给罗丑立个衣冠冢。

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罗丑之死,原因复杂。

即使她可以强行找到个人恨,却也心里明白——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那生死因果上的一环?

沈秋辞的思绪被一声轻嗤打断。

卫昭勾了勾唇,似是被沈秋辞的话勾起了劲:“新婚不久,就来猎场见血,你这个夫君,也对你不怎么样。”

沈秋辞皱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怀霁插了话。

他依旧是温和的语调:“春狩一贯不赏杀,只赏猎得的兽,此番夫人同我一起,也是担心我一人前行孤单,因此前来陪同。”

卫昭听完脸上彻底沉了下来。

他那股被沈秋辞带起来的怼人的劲全然没了,语气里只剩下凉意与嘲弄:“那我可就等着瑞王大展身手,猎得猛兽。”

“瑞王如此身板,可别闪着腰!”

话音一落,他一拉马缰,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留下一串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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