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满心满眼的期待换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前段日子对自己耐心热情的脸,变得陌生无比,忍了又忍,勉强挤出丝笑意,压着几分怒气继续诱拐,
“这里地处偏僻,哪有城里方便?回去我找人到你府中唱曲或者跳舞,或者请个说书的给你说书也行,多欢乐啊是不是?我保管不让你无聊。”
萧安然毫不留情面:“不用。”
李图被连着拒绝两次,抿着唇压了又压,没压住脾气,
“闲王竟与我如此生疏了吗?当日求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现在是要过河拆桥?”
萧安然冷哼,谁让你色欲薰心,现在又像狗皮膏药似的,非要贴上来,不利用白不利用,活该。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嘴里还是留了余地:“我们本就不熟,不是吗?”
我是傻子才回府呢!
李图被噎得难受,忍不住质问:“闲王说的什么话?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你却这样来伤人,你的善良呢?你的良心呢?这就是你所谓的还恩情于我?”
萧安然有被恶心到,这是要道德绑架是吧?偷偷瞟了眼上座,见人依然面无表情,压了压烦躁道,
“我们本就不是朋友,从你逼迫我与你交往开始,到后来逼我拜你为师,就注定了我们不是朋友,小李将军就不要用道德来绑架人了。”
李图一拍案几,霍地站起身,咆哮:“你……闲王你不识好歹!”
被人当着顾清浅的面戳穿,李图再也没忍住,绕过案几直奔对方,顾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闪了过来,冷冽的眼神吓得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与顾清浅对峙。
沈广勇见状过来拉开李图,李图这才咬了咬牙:“顾清浅,我与闲王之间的事,你最好少管,要不是我,闲王到今日焉有命在?他欠了我那么大的人情,我让他还怎么了?”
顾清浅回头看萧安然,萧安然也知道一味退缩不行:“李都督,你的救命之恩,我说过会还,日后你就会明白,我已经在规划怎么还了,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萧安然见李图压根不信,知道他好面子,耐着性子:“您是皇上身边的亲卫,总不想因为我这个恩情还得慢了就失了体统吧?你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又何必在这闹不愉快了被传出去,这多丢人啊,时不时?所以,还请稍安勿躁。”
沈广勇附和:“是啊,牧之,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我看闲王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别忘了,四皇子设宴,让你过来送邀贴的事情。”
李图表字牧之。
李图经沈广勇提醒才想起他来此处的主要目的,此刻才反应过来太过冲动,每次遇到萧安然,他总是情绪失控,他定了定神,冷静下来。
李图把邀贴拿了出来递给萧安然:“四皇子给你的,他在帽峰山有个宅子,山里的花开得正艳,特地设宴款待好友,他让我给你传话:‘那天正旦宴上,他没能帮到你,感觉到抱歉。’”
李图把贴塞给萧安然后对着顾清浅做了作揖,带着沈广勇一起走了,出了大门,李图愤愤然:“都是顾清浅这厮,要不是有他撑腰,闲王哪敢那么横!”
沈广勇摇了摇头:“牧之,你最近是不是有些魔怔了?”
李图也解释不来他那点心思,闭嘴不谈,两人打马离去。
萧安然看着气呼呼离席的李图,有些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已经回到座位上的顾清浅,只见他已经漱完口,等着下人撤下桌上的吃食了。
萧安然看到他低垂的眼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般淡然,他有些抓不准顾清浅有没有生气。
萧安然也不吃了,停下碗著,偷偷擦看顾清浅的脸色,当然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厅堂内只听得到下人收碗著的声音以及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轻轻走动的脚步声。
萧安然最终不再看,低垂着眼眸,声音轻柔,好似悔青了肠子:“师傅,对不起,我给您带来麻烦了。”
顾清浅平静看向萧安然那无辜又认真忏悔的表情,乖巧得在挠心间那块软肉,有那么一瞬,他想过去捏捏他,撸一撸,最终拿起手帕用力擦了擦手道:“无妨。”
萧安然愕然抬头:“无妨?你不怕李图打击报复吗?”
这李图要是胡搅蛮缠起来就是个小人,哪管什么道德与不道德的,只有他刁难别人的时候,才满口的仁义道德,再说他可是有大男主光环呢。
“无妨。”顾清浅道。
……
萧安然那吊着的心瞬间回到了胸腔,心里暗自高兴:“看来找对了靠山。”
萧安然得寸进尺,小小声地,眨巴着眼睛发爹,
“师傅……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了,我好内疚啊,本来今天好不容易钓上来一条大鱼,煮了一道特色的酸菜鱼,想让您尝尝鲜的,结果都被李图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