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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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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谢倾琂并未身着太子蟒袍,而是一袭旧僧衣,孑然立于高阶之上。

群臣见他这般装束,心中无不错愕,不明所以,纷纷交头接耳。

谢倾琂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至每人耳中:“芷熙公主居心叵测,意图谋反,着即日起废黜公主封号,贬为庶人,终身幽禁于静心苑,非召不得外出!”

他回宫后查探一番,从各方零星的线索中,拼凑出芷熙公主趁乱夺嫡的野心。为保皇室安稳,不再有内忧外患,他不得不行此雷霆手段。

此刻,谢倾琂目光平静地扫过阶下百官,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即刻释放绥峰。即日起,传位于绥峰!尔等当尽心辅佐新帝,若有贰心违逆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文武百官震惊错愕,面面相觑。怎可立外人为帝?还是乱臣贼子!简直荒谬之极!一时间,群臣激愤,纷纷反对。

谢倾琂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缓缓道:“诸位卿家,稍安勿躁!传,莱国老将军上殿!”

片刻后,昨日在天牢内与谢倾琂谈话的老者,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履蹒跚地进入百官的视线。

老将军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开口:“启禀太子殿下,诸位大臣。当年,先帝尚为太子之时,曾奉旨外出游历,途经西郊国,于市井之中,偶遇一名貌美女子。太子殿下一见倾心,情根深种。二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然,太子殿下奉召回宫,恳请先皇赐婚。先皇虽有不悦,却也无奈应允。”

“岂料,待太子殿下再返西郊国寻访之时,那女子却已被其族中长辈强行定下婚约,不日将嫁给当时的西郊国王子。太子殿下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就在殿下离去的前一夜,二人情难自禁,终究……偷尝了禁果。”

“太子殿下黯然离去,不久,那女子方察觉自己已身怀六甲。十月怀胎她临盆在即,走投无路之下,最终将那初生的婴孩,托付给了老朽,命老朽辗转带给她在莱国的长姐抚养。而她的长姐,便是我们莱国的王后。两月后,西郊国王子便迎娶了她……”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大臣出列质疑:“此为你一面之词,我等如何能知其真伪?”

老将军闻言,一时语塞,面露难色。

谢倾琂略一沉吟,朗声道:“来人!备清水一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殿后,扬声唤道,“出来吧。”

谢倾琂了解到,原来,绥峰和姐妹俩夜里失散,他在寻找二人的过程中不幸坠崖,失去了记忆,之后便沦落为乞儿……

绥峰缓缓从殿后走出,神情十分不安地走到大殿中央。

侍卫很快端来一盆清水,置于朝堂正中。谢倾琂未等众人反应,已走下丹陛,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珠滴入清澈的水中。

随即,他示意绥峰照做。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那盆清水。

只见绥峰也咬破手指,将血滴入盆中。一眨眼的功夫,两滴原本泾渭分明的血珠,在水中轻轻晃动片刻,竟真的相融在一起。

“竟然……竟然是真的!”

文武百官先是震惊,之后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短暂的静默后,众臣纷纷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金銮殿:“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片恭送声中,谢倾琂头也不回地向宫外走去。

绥峰快步追上前,急切地问:“皇弟,你要去哪儿?可是要回曹溪寺?”

“四海为家,何处不可为家……”谢倾琂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静地如同殿外初秋的晨风。

或许,这便是佛祖常言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几位曾与他一同下山的师兄弟,立于宫门前,双手合十:“定识师兄,此去……多多珍重!”

“诸位师弟,后会有期。”

一行僧人,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绝尘而去。而谢倾琂,跨上一匹普通的棕马,却选择了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

“倾琂!我的儿啊,你别走!倾琂!”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从宫内追出,哭喊声凄厉而绝望。

谢倾琂闻声,猛地勒住马缰,马儿发出一声嘶鸣,人立而起。他翻身下马,面向皇后的方位,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母后……孩儿不孝,此生尘缘已了。望母后,保重凤体!”

话落,他毅然起身,再次上马,头也不回地策马远去,留给皇后的是决绝寂寥的身影。

从此,世间再无太子谢倾琂,亦无僧人定识。只有一个芒鞋竹杖、衲衣随身的苦行僧,云游四海,遍访古刹,居无定所。他日日诵经忏悔,只为洗去一世情孽,祈求来生,能与名为眉兰的女子,在红尘中再次相遇,再续前缘。

佛曰:众生皆苦,唯情字难度……

不久,在绥峰的励精图治下,天/朝与莱国、西郊国化干戈为玉帛,三国百姓友好往来,互相通婚,和睦共处,开创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而深宫中的那位皇后,自此长伴青灯古佛,日夜念佛诵经,为自己曾经的执念、过错,也为那逝去的帝王,默默祈福,以期洗去一身业障,求得内心的片刻安宁。

听完谢倾琂诉说的生平,孟颜只觉心底一阵酸涩,平日看的那些话本子,远不及这悲欢离合铭心刻骨,令人唏嘘。

生生将她一颗心揉得支离粉碎,她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地。

谢寒渊面色平静,沉声问:“殿下所言的那位绥峰,可是当今圣上?在下听闻,圣上登基前,曾改名换姓?”

“正是。”谢倾琂将目光从二人身上缓缓移开,抬眸望向窗外,庭院中几竿疏竹在微风中轻摇,疏影横斜,仿佛承载了无限的沧桑、寂寥。

他幽幽一叹,嗓音透着一丝缥缈的怅然:“我已多年不问朝堂之事,也不知圣上还好吗?”

谢寒渊躬身拱手,姿态恭敬:“圣上继位以来,宵衣旰食,勤政爱民,减免赋税,整顿吏治,称得上是一位体恤百姓的明君。”他言辞虽是称颂,却也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审度。

谢倾琂收回心神,点点头,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冷峻的少年,话锋一转:“还不知阁下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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