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饿坏了吧。”她做出许久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动作里头带着些许生疏,叫人只看的生疑。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王柏手中的杯盏掉落在地,他却无暇顾及碎在地上的杯渣,他颤抖着起身:“你是.......长姐。”
“对不起.......”素日里严肃的王大人也会哭的像个孩子一样,面对着亲手养大的阿姊,也会泣不成声:“对不住,连累阿姊了,不知阿姊在宫中如何,公主呢?”他干巴巴的问好着,可是心中的顾虑连同王迟语也能够看得出来。
她说:“......是王上放我出来的。”她第一次不敢看自己的三弟,她从来也没有过如此静默的时候。
王柏心里也有了猜测,但是他笑得毫无芥蒂:“没关系的,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一切都是值得的,家族的荣光,不能断送在这里。大哥还在东边,只怕也是不好受的,朝中......许多事,都很难说清楚的。”
末了,他爆发出最后的一点力气,眼睛明亮的惊人,他说:“.......阿姊,小心嘉兴....”
王迟语泪水糊了她满脸,她只能环抱起她的弟弟,就像小时候一样。
知道在这个时候,王柏才有了一种从来都没有的解脱感,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注意到了一些自己之前从来得没有主要到的疑点,那个站在所有事件背后冷漠的带着几分讥笑的女公子,在他们所有人都忽略掉的地方。他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寒,怎么会有人,能够故意抓住你的欲望,让你成为你欲望的傀儡,到头来还会只是以为是你自己所作所为,半分怀疑不到其他人的身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李居,此举动诛心。
听着冥司中人汇报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李四将要和蒋无怜会面。
她叹息一声:“这样才像他,不过他这样既故意在王家心里埋了一颗刺,同时也向其他之前向他施压的家族表示,真是恶趣味啊。”李四感叹道。
李居此举可不谓是用心险恶,他知道在众多世家的联合暗中施压下,他不可能将王家连根拔起,但是除开必死的人以外,他也想在未来王家的中间埋下裂缝。
家族弃卒保人,而且还是由王夫人亲手助推的,很难不让人想到是不是王梅的授意,毕竟二者可是同胞血亲,背后没有对方的首肯怎么说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而且........王荣王誉可是下落未卜,虽说对方此时此刻回来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哪怕是抄家灭族的祸端,都有可能有血脉遗落,如此行事,只要王荣王誉知晓,那么以王梅为首的族亲自然不能够安稳度日。这次还是时机不对,要不是边境还未稳当,只怕是李居的胃口就不是区区几百条人命就能够喂得饱的。
她回头告诉女官:“等会儿把上次来的那个孩子带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他说。”不管怎么,李单也算得上是公子鲜唯一的血脉,在礼法上面,他继承的可能性绝对不会是渺茫。
公子鲜一死,那么三公子的性命不管怎么样都必须留着,否则这场戏要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李居就完全不会满意了。
冥一扶起她的手,跟着公主走动:“......公主小心。”
李四这才又注意到了他。
说来倒也是奇特,明明是个个子身量都疏忽不了的存在,平日里面在她的面前倒是做小伏低,几乎都要忽略掉了对方的存在。
李四自认为是一个对于身边人极其宽容厚道的主子:“冥一,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去沐休几日。”细细想来冥司中的人还是有点少,他们一同联系旧部人手也不是很充足的样子,加上长登祭的刺杀,以及来回的传递消息,李四忽然有点良心发现:是不是使唤他太过了.......
虽说整个冥司都是她的,可是把人当成驴一样的用李四还是忍不住有点汗颜。
冥一的喉结滚动,憋了半天爆出一句:“没事......可能是那个日子快到了。”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李四就放心了。至于后面的那个日子,不就是时不时的加深一下印记么,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于是李四就抽开了手。
寿华楼下有一处风景极佳的妙地,水帘一遮,反倒是使得室内宽敞明亮。
“几日不见,蒋公子倒是风采依旧。”李四率先出声。
蒋无怜今日倒是比起上次来看倒是清醒了许多,衣襟倒是严丝合缝的合着了,配了块白玉就依在一旁,看不出来之前懒散勾人的模样。
眼神收回,李四还有些可惜,可惜的是还挺好奇之前他那样穿会不会很容易得风寒之类的......不过她很明智得没有问出口。
“公主召见,总是要来的。”他起身行礼,随后便自顾自得直接坐下,给两人倒好了茶水。
他眯起眼,问:“听闻.......公子单失踪,公主可知晓?”
看来就是李单逃跑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才会连带着蒋家一并瞩目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