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狱卒仍有犹豫,“万一上头要人怎么办?”
“死了便死了,留着还能作甚么?总不能留着尸首吧?”同僚反问。
这话说得对,反正人也死了,留着也是无用,不如抬出去,扔进乱葬岗。
两人一拍即合,等着天黑,将两人用草席卷了,扔到了荒郊野外。
林间传出狼嚎声,林婉云被狱卒摔进了坑里,她挣扎着,一路摸到冰冷的尸骨。
踩着不知名的骨头,她沿着坑壁怕爬了上去。
薛剑的尸首不见去向,她在林间四处搜索着,豺狼不吃腐烂的尸体,循着薛剑尸身的气味,她在一处坟包处找到了薛剑。
尸体的半个身子从草席间露了出来,她吃力拖着,把尸体拖向一处空旷的坑洞,然后将尸体往下一堆。
草席包裹的□□直径径下坠,落进了坑底。
就地填土掩埋,身边没有称手的工具,就徒手刨土,泥土将尸首慢慢盖住。
直到看不见,她用一块石头做了标记,立在土堆里,方便薛家后人寻觅。
一切做完,天还未亮,密林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是豺狼。
一瞬间似被千万双眼睛包裹,豺狼在暗处按兵不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打算趁其不备,跳出来,一口咬掉她的脖子。
林婉云倒退着,环顾四周,乱葬岗死人成堆。
她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卷成一团,系统提供火柴埋在土地,她疯狂挖土,滴落的汗水落进土里,瞬间被吸收。
挖到火柴,划出火焰,点燃衣物。
熊熊火焰燃烧着,将她的身影拉得纤长。
林婉云举着火把,往前靠近,林间的绿眸往后退却几步,动物本能惧怕火源。
有了火源,林婉云不敢再逗留下去,乱葬岗这种地方不能多待。
阴气太重了,连火焰都显得微弱起来。
林间四通八达,有不少条路。
林婉云前半生生活在村子里,知道怎么走山路。
一路上,她用旧衣做标记,沿途绕圈子,阴风恻恻,刮起了冷风,她就攥紧火把。
饿了,就吃坟前的贡品。
天黑,火光照亮的可见度有限,直到天候微亮,这才辨清方向。
许是脑子撞坏了的缘故,她又再一次回到薛剑的坟前,起了细雨,雨水打在脸上是绵绵凉意。
“大人,如果您还在话,请给我指一条明路。”
山风吹过,火焰被雨水浇灭,晚间跟着她的豺狼此刻已不见踪迹。
薛剑坟前的石块轰然倒下,砸进松软的泥土里,倒向另一个方向。
“我明白了。”她快速起身,扔下用于照明的火把,天已大亮,奔赴皇宫的方向。
此刻,皇宫。
国相正为了她的死因而大发雷霆,狱卒跪在地上,狱中灯火通明,国相的人将囚室占据得水泄不通。
“我一早去看的时候,那身子烂得不成样子,保准是死了。”狱卒口齿不清地说,同僚双双跪在地上,“大人随我去看,那地上还有蛆虫。”
狱卒领路,麻溜趴在地上,揭开地上一层稻草,“大人请看。”
侍卫举着火把,底下扭动的虫子瑟缩着,四处逃蹿。
狱卒强忍着恶心,把头撇至一旁。
国相僵冷着脸,对于林婉云的死,根本不信,他责令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你二人,擅自做主,自戕谢罪吧。”国相扔下一句话,浩浩荡荡离开了牢狱。
乱葬岗地处偏僻,沿途中,林婉云找郎中看了脑袋顶上的伤,说是没有大碍,只是今后切不可碰撞。
林婉云放下心来,额头前多了一道疤痕,粉底盖不住,古代条件有限,没有治愈疤痕的药,索性用假发盖住。
外表看不上无异。
走了好些天,不知身在何处,似乎是某个偏僻十足的小山庄,是前朝皇室避暑之所。
当年李家占据天下大势,将前朝皇族秘密进行处决,便是在此处。
她一路打听,一路走。
从行人口中得知,皇帝要选秀的消息。
“陛下年事已高,谁还舍得把女儿送入皇宫?”林婉云问起路边行人。
行人则道:“哪里是舍得,分明是被逼迫的,当今国相只手遮天,将宫中大臣及其家眷召入宫中,名义上是为了殿前侍疾,实则是为了独揽大权。”
“妻女都进了宫中,谁敢不听国相的?”行人啧叹。
江山又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