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瓀头也不抬的在桌上写着什么,暖暖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似是为她镀了一层光,称的她愈发恬静温柔。
“小瓀啊,不是我说你,论说谎,你是万万不及阿珩一半的。”
傅司珏无奈的叹了口气,寻了个凳子便坐了下来,双手撑膝,语重心长的说:“昆仑锁灵阁里珍宝无数,随便拿一个都比这人间的东西贵个千倍不止!”
“嗯……”
“你说你为一个百日礼不回昆仑,是拿我当三岁孩童吗?”
傅司珏哭笑不得的看着沈瓀,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和些许委屈。
沈瓀一听,缓缓抬头,清澈明亮的眸子中似有微光闪过,一脸嘉许的冲着傅司珏点了点头,狡黠一笑。
“呦,一晚上了,师兄可算开窍了?”
“你这丫头!”
傅司珏一愣,脸微微泛红……心中感叹是自己把沈瓀惯坏了,这般没大没小,竟然越来越会戏耍自己了!于是“啪”的一声拍桌站起,决定找回身为师兄的面子。
傅司珏将玄龙化雨扇别于腰间,挽起衣袖子,好看的剑眉皱成一团,大步流星的走着。
“你这丫头竟然戏耍我?”
说着便一脚踩在塌上,将沈瓀困于炕案与自己之间,居高临下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吗?”
沈瓀嘴边浮起一抹笑意,纤细白皙的指“唰”的一声,夹起一张纸,贴在了傅司珏脸上。
还未等傅司珏反应,她便捏了个诀,出现在了傅司珏身后气静神闲的理着衣袖,笑言道。
“堂堂昆仑仙君,竟这般做派?当真像极了一个登徒子。”
“你你你……你!”
傅司珏气鼓鼓的将纸拽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觉得似有不妥,于是收了腿转身叉腰指着沈瓀,气到语塞。
“师兄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看那些画本子吧,”
沈瓀恳切地说道:“这山大王的模样被你学的是有模有样,惟妙惟肖。”
傅司珏闻言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塌上,也不管什么师兄形象了,胳膊腿儿一甩,扯着嗓子大声抗议着。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阿珩飞扬跋扈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没想到竟也眼里没我这个做师兄的了!”
傅司珏声如洪钟,引得不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雷鸣,墨色的苍穹更是被灵晔劈成几半。
“你若再鬼哭狼嚎,明日若出了‘不知哪位仙君为情所伤,哭的感天动地’的传闻,我定然去同人讲,是我最敬佩的大师兄!”
沈瓀一头黑线,甚是无奈地揉着眉心,不由得怀疑他二人,究竟谁长谁幼……
“敬佩你个鬼啊!”
傅司珏不依不饶的继续干嚎,“谁家敬佩还带着威胁啊!我不活了!啊……唔……”
眼看傅司珏声音逐渐上涨,沈瓀眼疾手快,抓起他攥着纸的手,一巴掌堵在了他自己嘴上。
“唔……你还拿我自己的手,堵我的嘴!”
傅司珏大喊一声,突然就一肚子委屈,盯着手里的纸愣神。
好歹这娃娃也是自己一口饭一口灵泉喂大,怎的一点自己的性子都不随?反倒学了那阿珩,胡作非为!
沈瓀歪头,见自家师兄一下子不哭不闹,老老实实坐在塌上一脸委屈地抽抽鼻子,突然慌了神,不知所措的拍了拍傅司珏的肩,紧张地说道。
“啊……师兄啊,我就逗逗你嘛。”
傅司珏低头不语,揉了揉眼睛。
“好嘛好嘛,是小瓀错了,小瓀以后不再逗你了嘛~”
见傅司珏还是不理自己,沈瓀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拉起傅司珏一片衣角,学着自己儿时的模样冲他奶声奶气的撒着娇。
万籁俱静,虫鸣隐隐,屋内静的只能听见沈瓀和傅司珏的心跳……
“师兄……”
“哈!上当了吧!”
傅司珏一跃而起,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先前低头一抽一抽的,竟是在憋笑么?!
沈瓀挑眉,冷笑一声。
于是刚想炫耀的傅司珏便被沈瓀一拳打在了腹部,倒在塌上哀嚎……
“咳……你这死丫头,下手忒狠了!”
“狠吗?”
沈瓀一脸无辜地摊手,“才用了不到一成的力罢了,分明是师兄自己忘了,我是如何成为昆仑神宫代宫主令六界信服的……”
傅司珏吃痛地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尴尬地笑了笑。
沈瓀这人看似柔弱,可放眼整个仙界,数她修为最高!虽此刻还未升为上仙,却也是能将上门切磋的上仙都能打得落花流水,算的上是神界之下的仙界第一。
沈瓀笑着揉了揉手,只不过她的以“德”服人,可是“武德”的“德”……
“师兄若再演下去,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沈瓀娇嗔地冲傅司珏眨了眨眼,“师兄看看手里的纸可好?”
说罢,她一脸笑意的坐在炕案的另一侧,双手托腮微微侧头,十分乖巧的模样。
傅司珏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心里越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家小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