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笠低头笑了一下,莫名愉悦而后伸手揽过倪秧的腰把人拽向自己怀里,带着人往光亮处走。
“刚刚怎么没看见呢?”他喃喃自语般,一整颗心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几乎战栗。
“什么?”倪秧很顺从地被带往他怀里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
下一秒他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停在原地了,暗色里倪秧的脸很快绯红一片,像迅猛的火势蔓延到他所有裸露的肌肤。
空气里的闷热的火烧到湖里了。
孔笠握住他腰的那只手上移到耳垂处,单手用力揉捏着那块软肉,报复一样唯独避开一点。
倪秧很快感觉到耳垂滚烫炙热的感觉,抬手覆上孔笠的手背小声说:“别摸了。”
孔笠就停下动作,把人转向自己凑近他鼻尖问:“什么时候戴的?嗯?”
他一只手包含了倪秧大半张侧脸,静静地感受着他脸颊温度的攀升,等他回答。
原来是看到他出门时戴的小鱼耳钉了,倪秧松了一口气,“早上出门就戴了。”
孔笠拇指不住摩挲着他眼下薄薄的肌肤,“不想着跟我撇开关系了吗?”
倪秧没法摇头只好说:“不了。”
孔笠正准备说什么,忽然见他紧张到呼吸都有些不自然了就松开了他。两人正好走到人多的光亮处。
身后的人慢慢跟上来。
又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孔笠夸道:“很好看。”
还是不要吓到人了,这才刚开始进步,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他慢慢想。
倪秧也默默地整理了一下心跳和呼吸,早上他其实也是有些犹豫的。他可以预想到孔笠看见时的反应以及两人之前必定发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昨晚睡前他忽然就想到被自己珍放在抽屉深处的纯银耳饰,一整夜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无能为力的那个少年了,至少这次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再拒绝孔笠一次,努力一下也许……
“想什么呢?”孔笠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倪秧抬头问他:“孔阿姨还好吗?”
虽然有点惊诧他忽然转换话题,但孔笠还是回他,“最近几年她都有定期去看医生,状态还好。”
“那就好,她还是很想念伯父吗?”倪秧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问。
孔笠没注意到他的紧张,淡淡说:“没了,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那人对我来说也跟死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孔明玉在他小时候总是很喜欢反反复复讲他那个因车祸而早死的父亲如何如何爱她,爱这个家庭。但孔笠越长越大就慢慢明白,那只是一个只有名姓而从未参与过他人生轨迹的人,他实在很难再因为孔明玉的诉说而心生波澜。
“你会想他吗?”
“不会,我连他是样子都想不起来了。想也没办法想。”
孔笠说完转向他,笑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倪秧摇摇头,抬头看着他又重复问:“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以前的事吗?”
当然还是很想知道困扰自己这么多年的问题的答案,可是一对上倪秧那双仿佛等待宣判的眼睛时,他又把疑问吞回去。他莫名感觉不应该现在问,应该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有点,但是谁让你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这么喜欢的人,”孔笠佯装叹气继续道,“太喜欢了反而有点舍不得生气。”
倪秧看起来也有些不好受,唇线平直,“对不起。”
“没关系,你记得好好补偿我就行了。”孔笠把他的头抬起来笑吟吟道。
接下来无论孔笠怎么说,倪秧都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孔笠拿他没办法。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孔笠把人送回家以后才自己慢慢走回去。
打开手机忽然瞥见被自己忽视了一天的来自老圆的微信——“三日之后若是贫僧没给你发消息请速速来兰静寺救命!”
孔笠沉默地上滑看一眼日期,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前两天忙着跟倪秧聊天自动忽略了这条消息,等明天早上再去看看算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
到家后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去洗了澡出来发现孔明玉打了个电话过来。
还以为最近都不会找他了,孔笠的手指在按键处停顿了两秒后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孔明玉接得很快。
“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