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孔笠回答。
孔明玉沉默一会又道:“妈妈看你最近很辛苦,早点睡吧。”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说了一会,互相礼貌地道了别就挂了电话。孔明玉这通电话来得莫名其妙,孔笠只能归咎于她情绪确实有些不稳定,可能想到之前什么一时兴起才给他打了电话。
前几年孔明玉还没戒酒的时候,偶尔半夜也醉醺醺地打电话给他,有时候是道歉有时候是咒骂。
翌日,孔笠惦记着老圆那条没下文的消息早早爬上山,倪秧一听是老圆的事也主动请缨要来。
两人约好在山脚下见面,一块上山。
倪秧远远看见他就挥了挥手,孔笠走上前,“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倪秧:“不算早,我也刚来一会。”
倪秧这人好像约定好的见面次次都会提早到,生怕谁等一样。
两人深深浅浅地聊着到了兰静寺,跟老主持打了个招呼后就往老圆的房间去,这一去正巧碰见了柳相思。
“你们怎么也来了?”柳相思闻声转过来惊奇道。
孔笠扬眉,“他前几天给我发消息说叫我来捞他,到现在也没个影子,他师傅都问到我这儿了。”
柳相思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转向倪秧。
孔笠:“他跟我一块来的。”
柳相思啧啧两声,“你们关系真好。”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就到了老圆平时住的地方。
“那天回来以后啊,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心里怪不舒服的。本来想找老圆下下棋的,结果跟他发了几次微信都没回我,我就自己跑上来抓他了。”柳相思叹道。
她听宁佳枝讲了章冀山和涂图最后在那个矮篱笆处的对话,难受了半天,想起来可以找老圆下下棋,结果半天找不着对方。
“不会真是出什么事了吧?”柳相思看向两人。
“先进去就知道了。”孔笠说着推开了门。
迎面而来一股陈旧的木屑味,四下望去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倪秧上前摸了下桌子,手指上一层薄灰,能看出屋主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孔笠走到他身边,也看见桌上那条清晰的指痕,这么看老圆确实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从给孔笠发微信的那天算起至少有四天了。
“奇怪,你们过来看一下,”柳相思在他们身后忽然叫道,“这盘棋是干净的,没灰。”
两人走过去,看向那盘黑白子落满,密麻铺满整个棋盘的胜负已分的棋局。
柳相思凝神看了会肯定道:“看着是黑子赢了。”
棋局上白子所剩无几,仅剩的几个被黑子围追堵截,各自孤立无援根本无法相连。胜利的天平几乎是朝向一边倒去。
柳相思嘴唇微动,忽然发现什么道:“感觉不太对劲……这白子在棋盘上的和被对面吃了的加起来好像少了一颗。”
她又低头左右找了找但都一无所获。
孔笠和倪秧也帮忙找,都没找到。
柳相思叹一口气道:“其实原本应该是白子赢的,但是他少了一颗棋最后按原本预想的少一颗棋就围不成了,没气了,输给黑子了。”
忽然注意到风声,倪秧转头看窗外,视线忽然在看见外面墙头上凭空出现的一扇障门时凝住了。他回头叫另外两人:“你们过来看,外面有个障门。”
柳相思凑过来,果然在那墙头后看见一扇朱红褪色的庙门,金狮子头锁拴着,看起来饱受雨水的侵蚀,朱红漆色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内里木头的样子。
“这不会是老圆的吧?我可从没看出来他有障啊。”柳相思瞪大了眼睛。
孔笠淡淡道:“不像,这门也不是兰静寺的。”
“嗯确实不像,那会是谁的?”柳相思摸着下巴道。
倪秧忽然出声:“你们有没有见过跟在前辈身边的那位姑娘?我有点忘了她姓什么了。”
孔笠皱了下眉,“我怎么没……”
柳相思也一脸不解,“有吗?我没看见过。”
想了想,倪秧正要向他们描述时就卡住了,忽然发现自己头脑空白,丝毫回忆不起来那女子的相貌名姓,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