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似有泉水潺潺。
两人分开时,彼此唇舌间还挂着一缕银丝,被杨继宗拿帕子轻轻擦去,捧住那张酡红的小脸,他忍不住低头又啄了下对方的唇。
“上来,我带你回家。”
沈瑶被亲的双腿发软,趴在杨继宗背上紧闭着双眸,心里暗暗发誓,她下回再不勾杨继宗了。
这人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一点也不克制。
她不用摸也能猜到自个的唇肯定是肿了,回去可不能让爹娘看见,至于杨文英,两人睡同一间房,她愿意笑就笑吧。
回到家中时,天已经黑透。
主屋的油灯还燃着。
杨文英在厢房听到动静来给两人开门。
“爹、娘我们回来了。”沈瑶站在院子里朝主屋喊了一声就往房间里钻。
黄杏正在丈夫的帮助下登记账目,听到女儿的喊声,还没来得及回应,人就没影了:“这孩子慌什么,子安,厨房里温了饭菜,你记得端出来和阿瑶一起吃,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好的。”杨继宗接过妹妹手里的油灯往厨房去,净了手将饭菜从锅里端了出来,想着沈瑶肯定不愿意出来,遂将她的那份准备好,敲开了房门,示意妹妹给端进屋。
“哥,你们——”杨文英微眯着双眸,话还没吐出来,就被兄长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杨继宗放低了声音叮嘱妹妹不许乱说话,看见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杨文英气得把门直接给关上,不许他再往里头张望。
“说说吧,咋回事,你俩亲了啊。”杨文英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沈瑶往嘴里扒饭。
沈瑶险些被噎住了,喝了口汤才把饭菜给顺下去,“文英你还小,别瞎打听。”
杨文英双手环抱在身前:“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我哥哥强迫你的吧。”
沈瑶扒着碗里的饭不吭声,杨文英就愈发肯定了自个的猜想。
天亮后,下河村二十五户人家吃过早食后便都陆续动了起来。
村里的郑婆子领着儿媳,叫上王婆子,于婆子和马大脚去打兔草。
晨起露水重,打回来的兔草不能立马喂食,得将上头的露水晒干后再喂,不然兔子吃了带露水的草会拉肚子,更严重的会嗝屁。
几人到了五峰山脚下,看着那有两人高的壕沟底下插着木桩刺,皆是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感叹村里的男人们可真能干。
这回再有野猪下山来,就不担心它们会祸祸地里的庄稼了,就是村里人上山要绕远了些。
不过这些对于能保住地里的粮食来说不算什么。
而在蚕室上工的乡亲天不亮就出发去了万河乡,天黑后再回来,根本用不着沈青山操心。
所以,今日沈青山在兔舍带着姐夫和三弟,还有剥皮工人们一块宰杀兔子,教他们如何剥皮,鞣制。
苗氏和黄梅同绣房里几位针线活极好的妇人们郑重的介绍了许氏。
妇人们立刻朝许氏行礼,齐齐唤了一声:“许师傅!”
许氏便将苗氏和黄梅昨日交给她的图纸花样取了出来,让大伙传阅,不知道该如何绣的就来问她。
“咱们宁愿刚开始慢一些,也不要不懂装懂,明白吗?”
“我们明白,许师傅。”
妯娌三人原本还有担心,怕两处没人看管,会有人偷懒耍滑。
可没想到开工后,事情反倒一顺百顺。
此时就不得不夸阿瑶机灵了,在开工前就把丑话说在前面,每个人只有两次犯错的机会,大伙互相监督,谁干活差就把谁换掉。
村里有的是人惦记着一个月二百文的工钱。
“走,咱们回家磨豆腐,制腐竹挣钱去。”妯娌三亲亲热热的回了家。
这厢。
沈瑶吃过早食后,就背着箩筐扛着锄头同村里其他人一样下地开荒去了。
她得将浸泡过的鸡爪谷撒到荒地里,哪怕现在家里已经不愁没正经粮吃,她也还是想种一批谷子出来,现在家里可是养了鸡和骡子。
等再攒些钱,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修下,她还打算养两头小猪。
往后地里就更不愁没肥。
“阿瑶,你今日怎么也来开荒,是种黄豆吗?”开春化冻后,乡亲们就已经四处挑选好了荒地,准备种豆。
以前觉得不值钱的黄豆,如今可是托阿瑶的福,只要他们种,一年四季都能卖出好价。
家里多一份收入,今年秋收的佃租就有希望能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