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想了想，还是问候了一下原身的母亲。

“你爸牠给我打电话了，说家里现在不能没人，一团糟。牠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饭了，而且姥姥那边，说我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一直想这些事，没怎么睡觉。”

“？你自己的想法呢？刚刚一直说这个人，哪个人的。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你还想回去吗？”

望着眼前纠结的人儿，祈安出声提醒道，“别人说话，只是动动嘴皮子，你却要承受其中苦楚，你想想值得吗？你自己想法是什么？”

宋闻洲疲惫地摁压眉心，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鼓作气跑出来说离婚。

她真的不喜欢牠了吗？其实二十多年，总归有些感情在。但想起那日的，“最应付的选择”，“那才叫——漂亮”。

牠一直都如此吗？还是说牠其实只是说错了话呢？

答案她自然知道，她只是不愿意离开，做着男人爱自己的春秋大梦。实际上被男人爱根本不是什么证明自己价值的事情，只能说明你被猪肉舔了一口。

远处，黑西装男人踏着皮鞋哒哒走来，牠正了正领结，快步赶到二人面前，眼睛弯弯，示意道：

“抱歉，我来晚了。二位请进。”

祈安余光瞥牠一眼，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是个死装哥。

-

三人落座。

男人面带微笑，给祈安和宋闻洲一人倒了杯热水，混着热水的白雾，男人开口：

“现在我们来聊聊吧？”

宋闻洲颔首，她有些不安，女儿还不知道自己只想要儿子的抚养权。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可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

“是这样的，钱律。上次说到我想和我丈夫离婚，就是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的话，我能分到多少呢？”

一旁沉吟观察场面的祈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总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这西装，这热水，这开场白，这不就是她给人做心理资询的开场白嘛！

原来各行各业，服务业都是大差不离的。

她有些忧伤的想，自己的穿搭在别人看来难不成也是死装姐吗？

钱天赐抿起嘴唇，双腿交叠，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手却在轻轻抚摸喉结。

没法子，自小习惯了戴喉结罩，有朝一日突然自由了，反而感觉像裸l奔。总想让什么遮挡住。

这一动作落入祈安眼里，她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钱天赐开口了，给出的答案却不尽人意：

“这个嘛，原来还好说，现在改革了。如果说婚前这套房产，是男方全额购买，那么您什么也分不到。”

话音落下，虽然语气惋惜，可牠联想到自己世界女人的威风凛凛，和现在世界的鲜明对比，几乎要笑出声来。于是牠微咳一声，手挡在下巴，掩饰笑意。

听到这个答案，宋闻洲果然急了些，她双手攥在裤子上，抓出深深浅浅的抓痕：

“那如果我参与了装修呢？装修都是我掏的钱。”

“很遗憾，如果婚后没有变更产权登记，那么房子仍然属于男方个人财产，您出资装修的部分，离婚时可以要求男方给予相应的折价补偿。具体的补偿金额，可以根据原装修款项、目前房屋现状、适当折旧等因素进行评估。”

牠虽嘴上说着遗憾，眼睛却一直弯着。只可惜宋闻洲沉浸在这坏消息中，丝毫没有注意到。

怎么会，怎么会？夫妻生活二十余年，怎么会一分钱也没有？

她如惊天霹雳般，虽说早就知道F律近几年一直在改革，但她作为家庭妇女，也没怎么了解过这方面。现在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却…

她犹豫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几分想离婚的意思，现在已然消散几许。

她真的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吗？她还得养活儿子，现在这样，至少养儿子的钱不用她发愁……

她开始搅自己的手。

祈安见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不会不想离婚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自己一个人，没钱养孩子啊…现在没有人会要在家里待了这么些年的家庭主妇的…”

宋闻洲眼神微散，她扣着自己的手指甲倒刺，刺痛让她清醒过来。

“我又不需要你养。”

祈安奇怪地看她一眼，不说原身宋祈安，本来就靠着稿费过活，很久之前就没有要过家里的钱。祈安现在属于是在季式集团直播，也有不少钱，虽说她说不要这钱，都是友情出演。

但是季同舟坚决，她非给不可，说亲姐妹还明算账，不能伤了二人的情分。

想到这里，似乎了悟了。祈安瞥她一眼，皱眉道：“你不会是想把那男孩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