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霖铃瞬间红了脸,“干,干嘛你?”
“脚崴了你难不成滚下山去吗,我背你。”向寻回头,眼里嫌弃又无奈,他勾勾手示意汪霖铃快上来。
“不行不行不行,”汪霖铃死命拒绝,拒绝的理由十分拙劣,“男,男女授受不亲。”实际上她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右脚疼得不行。
华叔凑上前,说:“要不向寻你给我拿下这个模型,我背铃铃下去吧。”
夹在这两个大小男人之间,汪霖铃此时此刻还真想滚下山去。
“没事,华叔你拿着顺道带回家去,我正好背她回学校。一会儿麻烦您帮忙打下车,东西什么的就先放您家。快上来吧,到十点进不去寝室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不容拒绝。
好吧,汪霖铃妥协了。她还是在想哪怕是陶朱,何波波背,她也不要向寻背。
向寻把手机递给陶朱,叫他给黄葛丽打个电话,来校门口接汪霖铃。
“好好好。”陶朱殷勤地接过电话,他打过去没几秒对方就接了。
“黄葛丽黄葛丽,我是陶朱,我们在外面给别人过生日,汪霖铃脚崴了,麻烦你十分钟之后到校门口扶汪霖铃回寝室好吗?”
大部队开启返程,何波波直接引领众人从一条简陋铺设的石板路下山,那是他在布置好现场后偶然发现的,这样总比一波一折走野生山路要好。
“不是不是,这是向寻的手机号,你可以存着,以后有啥事方便联系。”
向寻感觉汪霖铃很轻,又很小,但是她的动作僵硬,生怕多碰到向寻丝毫。向寻尽量走得平稳,速度较慢,落在华叔后面,华叔时不时回头查看,怕他们摔着。
“向寻啊,向寻在——”陶朱还和黄葛丽聊着,他回头瞄了一眼队伍尾巴的向寻,“他在送汪霖铃下山呢。”
汪霖铃以极低的音量控诉,“早说了不要你背。”
“那谁让你喝的你就让谁背吧,我叫陶朱来——”
“别别别,”汪霖铃说着要去捂向寻的嘴,“我错了,我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我乐意。”
好吧,你乐意。他抖了抖,想把汪霖铃的位置往上挪一些,汪霖铃毫无准备,下意识搂紧向寻的脖子。
“脚腕是不是很疼?”向寻问。
汪霖铃没有正面回答,“那么关心我,心怀不轨。”
“我只是怕没有同桌了,哪天你干什么傻事还不知道呢。”向寻话里暗戳戳提到汪霖铃的手腕。
汪霖铃没听出话里的意思,“你还会缺同桌吗,你看袁梓清和成佳佳天天找你问题目,邀请你去这个活动那个比赛,就差下次排位置一屁股坐你旁边了。”
她接着说:“还给我说你没有朋友,你的朋友都是优质的朋友,学姐那么漂亮那么自信大方,车模都是她搞定的。所有优秀的人都想把你揽到自己的圈子里,你刚和我认识的时候我还找你帮我翻墙,丢死人了。”
向寻听着觉得好笑,“我说你能不能别把自己看得一无是处。人是主观的,并不是说一个人优秀那么所有人都该结交他站在他身边,如果我喜欢你,就算你是精神病,说话语无伦次,神神叨叨,我也喜欢你。”
“做朋友,仅仅是因为喜欢双方相处的感觉。技能和才华,只有在我愿意相处的前提下,才是敲门砖。你就算那天晚上没有遇见我,我迟早也会主动结识你的。哪怕我现在去和班上所有人交往,到最后他们都只会助力我回到你身边而已。”
“汪霖铃,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说到朋友二字,向寻有些许犹豫。
只是朋友吗,朋友可以疏离,可以亲密,全凭对方选择。可以抛弃,可以坚定,全看你心意。倘若我想天天见到你,知晓你的一切苦痛挣扎,你大可告诉我你烂泥似的愚蠢过去,而我不会嘲笑你。
因为我也一样破烂不堪,我也一样千疮百孔,我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欲念。往往历经相同的过去,才会珍惜,知道被抛弃是如何感受,誓不让他人同样失望。
向寻颈窝处一片冰凉,汪霖铃尽力忍住不哭。
“寻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