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你是在加班,等会帮我把账结了,下不为例。”
“是!谢谢!井上姐……哦不,井上小姐!”
“我听见了!”厨房的拉门合上前的瞬间,女人的声音算不上特别严肃,不等外面的人听清便被女人合在了门里。
“是!很抱歉!井上小姐!”
厨房里的正对着拉门的,是快要熄灭的炉火,样貌似乎年过半百的男人穿着有些发黄的布衣,手里拿着一张滤筛勺子搅拌着煮得醇厚的汤底,门外的动静似乎早已听得一清二楚,悉知有人走进了自己的厨房,却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虽然知道您爱吃这些锅底的浓汤,但是用来招待客人,总归是有些不妥吧。”
“您说的是,我记得上次,我做了些饼干放在这儿了,放哪儿了呢……。”
冰箱旁边逐渐杂乱的动静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炉灶前的男人将勺子放下,转过头,看着被她随意散乱在地上大包小包的食材,叉着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抢过她还在往外拿的鸡骨架,
“……让我来吧,我记得没有放在冷冻层。”
冷藏室的门吱呀作响,在众多调料的瓶瓶罐罐中寻找那个装有干燥剂的透明袋子并非易事。等他终于是将那包难找的黄油饼干从冰箱里拿出来时,回过头却看见刚才被喊做小姐的女人,毫无形象地瘫在了厨房的地板上,眼神空洞,
“虽说是已经做过清洁了但是您这也……井上小姐?!”
以为是这位大小姐的胡闹行为,可她越发惨败的嘴唇和胸口加快的起伏让男人眉头微惊,顾不上自己衣服上的油污,他赶紧从女人的身后将她支起。她穿的黑色羽绒服轻飘飘被碾出了空气成了褶皱,人也像瘪下去了的面包一般,一点一点被男人扶到墙上坐起,从未见过女人出现过如此状况的男人表现得还算镇静,却感觉自己额头的毛巾渐渐湿透。他刚准备拿出手机,却被女人按下,同样被按住的还有那包饼干,
“水……给我……水……就好了……”
身体使不上劲,发麻的指尖不停按压在包装袋的尖角上,至少现在比刚才要好受许多了,女人想着,接过男人端来的茶碗,她搁在鼻间深深吸气,沁人的茉莉香随着深重的呼吸舒缓了肢体的麻痹感,她将杯里的茶水一口饮尽,含在口里慢慢咽下,
“谢谢你,帮大忙了……斋藤先生。”
“……差点就要吓着我了。”喊作斋藤的男人接过她手里的空茶碗,捏住碗沿的拇指骨节分明,“怎么了,要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女人摆摆手,她拿起手里的饼干看了一眼,还好里面的姜饼人没有被她捏碎,“只是心慌发作,这个,你帮我和茶摆在一起,我先上楼去一趟。”
“唉……您还是好好地,检查一下身体吧。”
女人空出的手从口袋里摸了颗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扶着墙站起身子,扯了个笑容移开了脸,对他摆了摆手。已经不知道和她说了多少遍的话再说一遍似乎也没有被她听进去的样子,男人叹了口气,转过身为她将茶点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