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港区最精贵的夜景所簇拥的高层观景酒吧,活跃于这座城市各个角落的女性打击乐手们就着手里调制五颜六色的酒精,毫不避讳地分享着年末年初演出的的盛况与乐事。酒吧音乐的鼓点随性自在,几位关系密切的女孩们偶尔来了兴致,手心轻掩嘴角,闪烁着些许狡黠交换了彼此听来的八卦传言。各怀心思的笑声稀释了钢铁丛林间的硬质隔阂,却无法穿透深处那扇陆离光怪的水晶隔断。环绕的落地窗将此刻最美的夜景向雅间的贵宾们献上,成瀬手举香槟不断与换着借口前来于自己请求关照的年轻女孩们碰杯,她垂下目光,盯着对方刻意摆低的酒杯壁沿,嘴角冷漠的笑意止步于唇边,在女孩们与气质不符的成熟礼服上多少扫视了两眼后,便不再客气地撇开了视线,转过身看向其他地方,逼迫对方知趣离开。倒也不是觉得对方的言行举止有多么冒犯,只不过越是身处于如同为青涩的未来女企业家们设立的社交酒局,她便越发迫切地希望,那位曾经温柔至极的女子能够愿意再次来到身边。
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完全得到你。成濑再一次将视线投向了那张于人群觥筹交错间略显突兀的空高脚座椅。自己不惜耗时耗力才寻到这么一次机会能来与她碰面,而今晚她却只能无数将失望的眼神抛向那张空座椅。不断在脑海回响的曾经主导了情绪,今晚她舀空了心思参加这场与自己的身份格格不入的酒局,而设局者正是那位看起来面色和蔼,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与自己对上目光的银发妇人。香槟的气泡翻进了成瀬的内心,不过此刻望眼欲穿而散发的焦躁感倒是让那些还没死心的年轻女士们增添了几分畏惧。旁人眼里那位游刃有余在各个酒局生意场名流后代,现在却坐在角落为了一个没能按时到场的女人心不在焉。她随手将空酒杯放在了路过的酒保手中,旁若无人似的径直坐到了吧台前,
“给我一杯罗马假日。”
“好的。”
昏暗的市区弄堂深处往来些许互相搀扶着的酒醉上班族。路边的格子门前,头上系着一块白色汗巾的年轻男孩吹着口哨曲调快适,手上将暖黄的灯牌收进准备身后的料理店里准备打烊,他环视了周围一圈,确认了没有遗漏后转身,却在准备关门时瞥见了墙边的几盆修剪得只剩下几节青色杆子的绿植,男孩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黑云欲摧,回想起上午天气预报里的的大雪预警,嘟囔着嘴里的自言自语,弯下腰将盆栽一个一个挪进了屋子。
“这些玩意儿,到了春天真的会开花吗?”
将大门从里侧锁上,男孩将挪进屋内的花盆按照泡沫板上的压痕,一一对应将其归位。几颗绿植倒是没有为此般令物温暖的举动多说一句感谢,它们会在人类将其强硬地筛选进立方小盆后执拗地奔赴死亡,也会在被呵护滋养的时间推移下随着性子开上那么几朵花。
“太好了!店还开着!”
闻见来人声音的男孩回了头,语气带些责备与讶异:
“为什么这么个点才来?按理来说现在已经是歇业时间了哦。”
“抱歉抱歉……工作稍微出了点岔子。”从后门进屋的男人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男孩看着他举起的右手,手背上净是发红的创口与已经干驳的透明粘液,“那个……还有吃的吗?”
“该说你来的巧呢,还是不巧呢……”用腰前的围裙抹了把手,在男孩的脸色倒也看不出来,他对这位不合时宜的客人有什么不满,“厨房的炉火还在烧着……拉面之类的倒是没问题,只不过我想,你得吃得快些才行。”
“啊……”听懂了话里的按时,男人的脸色白了又白,心生退却却又迫于钱袋的空瘪,只好试探着问道,“可以让我躲到厨房里去吗?我吃完就走的。”
“在聊什么?什么事情还要躲到厨房去?”
“啊!”
神鬼不觉般站在店里的女人出声,风轻云淡地让密谋的二人瞬间心惊胆战,错误的时间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此刻手足无措,慌乱的神情让女人越发在意起他的存在,“怎么了,为什么错过了晚餐时间?”
“对不起!井上小姐!”男人赶忙鞠躬低头,“就是……刚才在工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
虽然已经避开了视线的直视,但头顶依旧能够感受到无形的威压,慌乱之中甚至感觉自己这份好不容易寻到的工作就要从手里溜走的男人不住地捏紧了拳。
“知道了,那……”
如火上炙烤般的煎熬,男人不敢直起身子,他听见拉链划开的摩擦声和几声纸张摩擦的声音,几张谕吉纸钞出现在了视线下方,他无助地想要闭上眼,却听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