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次去了金惑的独栋公寓里。想到这里离松华大学很远,通勤时间不包括堵车得两个小时,我问他:“你上课要跑那么远,路上不堵车吗?”
他轻描淡写地说:“上课时不住这边,周末住。我在那校区附近还有房。”
我和周韵杰同时:“……”
该死的有钱人。
开车抵达他的公寓只用了五分钟时间。
到门口的时候,周韵杰忽然鬼鬼祟祟地说:“老大,要不我和叶枢念在外面等一会儿,你家里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什么带回来的女人啊,女性用具啊,或者床上的奇怪抱枕啊,电动玩具啊,你都可以先进去收一收的。”
金惑凉凉地剜了他一眼:“神经病。”
公寓很大但很 整洁,除了家具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毕竟他一个男生住。
除了基本的卧室、厨房、卫生间、客厅之外,还有一个电竞房、一个乐高房、一个健身房、书房等等。二楼居然还有室内游泳池。
车库里停了四辆车,也都是他的:两辆兰博基尼,一辆劳斯莱斯,一辆保时捷。对此,我和周韵杰同时摊手,暗骂了几句。
参观完这令人痛恨的资产阶级腐朽公寓之后,我们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
周韵杰要和金惑联机打游戏,他们两个带我,但我实在不是个玩游戏的料,跟呆头鹅一样,打得很是狼狈,周韵杰愤恨地扶额,表示没见过这方面这么菜的人。
干脆就让他们两个打,我在客厅看电影,去上卫生间的功夫,发现他家的浴室也很大,浴缸简直是我的梦中情缸。
眼巴巴地瞅了好几眼,在洗脸台洗手的时候,刚起身,发现身后多了个人影。
金惑借着身高站在我背后,手臂撑在宽阔的洗手台上,将我箍在他和洗手台之间。
他右手揽住我的腰,将头搁在我肩上:“今晚,留下来?”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前胸,心跳又倏然加快:“有门禁。”
“去报备一下,偶尔外面住,应该没问题吧?”
“是可以,但是——”
我还在挣扎,心跳太狂乱了,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陪我一次吧。”
他撑在洗脸台上的左手也拿下来,圈住我的腰,双手抱住我,几乎恳求般地说。
我目光落在镜子上:镜子里,他从后抱住我,抱得那么紧,弯腰,头埋在我颈上,仿佛正轻嗅着什么。
我稍稍仰起脖子,回头看他:“你先放开我。”
他却不放:“你先答应我。”
“待会周韵杰看见了。”
我压低声音恳求他。
“他在玩游戏,不会过来的。而且,我反锁了门。”
我隐隐猜到他晚上要我留下来是要做什么,心里愈发紧张,忍不住道:“会不会太快了?我们刚刚才打算复合。”
“快吗?我都等了三年多了。”
“如果不是中途分开,我可能在你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想做了。等你成年是最迟的了。”
他低头,拂开我耳后的碎发,在我后颈上亲了下。
“不愿意?”
他又问我。
我连忙摇头。我并非不愿意,只是紧张。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那、留下来?”
他很有耐心,声音依然温柔。
见我频繁回头看他,他将我翻了个面,让我正对着他,又恶作剧似地将我抱起来,抱到洗脸台上坐着,又握着我的手腕,令我搂着他的颈。
“白天的时候我告诉你,我是你唯一的沃土。答应我,从现在起,只爱我,只相信我,只留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在一起,不要别的任何人,也不要别的爱。”
“那、你会爱我多久?”
我问他。
“直到我死。”
“骗人!你的承诺从没兑现。”
我郁闷道。
“哪一句没兑现?”
他挑眉看我。
我从脑海里找了找,最后说:“只爱我。你明明爱了好多人。譬如林荧荧,就算你觉得不爱,可他们都误以为她是你女朋友了。”
“给人送个破包,你记到现在了是吧?那不是爱,我说了,我没爱过其他人。我对她最初印象还不错也是因为她像你。我以为你们是一样的人。”
“那我人生收到的第一束花不是你送的,你送出去的第一束花也不是我收到的。”
“没关系,我们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新来过。现在什么都是第一次。”
“你这是糊弄!”
“那怎么办?又不能让时间倒流,但假如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以后可能还会送出第二次花,第三束花,送好多好多别的人,你岂不是更难过,更生气,更不理我?”
我一想也是。感觉又被他说服了。
“所以,叶枢念,别犹豫了,只爱我一个人吧。像当年你被你妈妈关住那天,你义无反顾地跑向我一样。”
“你还记得吗,那天的烟花很绚烂,你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你真是我的祝英台。”
他仰头看着我,漆黑的瞳孔像黑曜石一般闪亮。
“来,听话,说爱我,说喜欢我,说只属于我。”
他像是唱摇篮曲一般地说着,声音温柔如梦。
我抚摸着他的眉睫,想起我们分开的那三年,我听说他喝酒中毒进医院,抑郁过,甚至试图割腕过,心中一痛,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再拒绝他了。
我搂着他的脖颈,将嘴唇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一触:“我爱你,只爱你。”
“再说一遍。”
他唇角颤了颤,神情看起来很狂喜。
“我爱你,只爱你。叶枢念只爱金惑。”
我顿了下,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加上了我们的姓名。
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呼吸起伏,似乎很想畅快大叫,就像我们曾在暴雨中那样,但现在外头有人,他也只能克制着,压低声音说:“那、只爱我的叶枢念先生,现在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