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漆黑的瞳孔在醉酒后反而更晶亮,出口的话却是:“我是吃醋,我承认,怎么了?”
“我吃醋到恨不得碾碎你,把你碾成一块一块,最好世上只有我才能把你粘合起来,其他人都得不到完整的你!”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又说什么胡话!”
他却凑下来,唇挨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字道:“每次看到你那么快乐地依赖其他人,对其他人那么无邪地笑,我就很想碾碎你,因为你的那些快乐是只该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一想到你也会这样躺在别人的怀中,被他们吻,甚至被他们睡,我就想彻彻底底地碾碎你,让你最后只能回来找我。”
他说话的语调很怪异,唇上好像带着獠牙,声音好似要撕碎什么一样的凶狠,洇着看不见的血腥味,箍住我的手掌也好似是兽类的利爪。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你别说胡话。”
“叶枢念,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会伪装自己,你到现在还没见过真实的我。或许有一天你会见到,不,我不希望你见到,因为那时候我可能会发疯到让你万劫不复。”
我盯着他的眼睛,平日那么深沉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熊熊火焰,不是我熟悉的炽烈的火,而是一团来自地底深渊的暴虐的野火。
“不服你就试试。”
他冷笑了一声,声音瘆人得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被他恐吓了一番,吓得毛骨悚然,为了壮胆,想都不想,又狠狠一脚踢过去:“发酒疯就可以随便吓人吗?!”
我踢得很响,腿都踢疼了,这回总算踢中了,但他反而笑了。根本分不清是什么样的笑,冷笑或者皮笑肉不笑。
“你看,林荧荧连话都不敢跟我多说,你还敢踢我,你做什么跟她比,她可不敢这样跟我使性子。”
我以为他会反过来揍我,但他竟然没有,只是一把抓住了我去踢他的那条腿的脚踝。我这条腿无法动弹,另一条腿又开始使力。
随后,他薅住我的腰,又抓着我的小腿,愣是将我掀得翻了个身,将我抵到沙发上,他反而在沙发外。
我眨了眨眼,我们位置全变了。
我仰坐在沙发上,双手仰撑着,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被他抓住脚踝,几乎飞在了他肩上。总之,是很诡异的姿势。
随后,他忽然压过来。
身体贴紧的瞬间,我的右腿真的被他压到了他肩上,完全贴住我的肩,还被握住脚踝。
这个姿势太奇怪了,我连忙去推他,但这个醉鬼发疯起来根本不管不顾,我折腾了半天反而自己气喘吁吁,连呼吸都快呼吸不上了。
我只好告饶:“你别这样,把我放下来,这样太奇怪了!”
“有吗?不就是很正常的做/爱姿势,我倒是很想在床上对你这样。”
这话一出,我恨不得脱下袜子去堵住他的嘴。
果然是醉鬼。
“你放我下来。”
我央求他。包厢的门半掩,时不时有人经过,我可不想有人会误会这里头的画面。
“身体挺软的嘛,腰也很软,折到这个角度你居然不是疼,而是姿势奇怪。那看来以后的一些高难度姿势你也能胜任。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吗?”
这人喝醉了居然会开黄腔,我顿时大跌眼镜,后悔方才没开手机录音。
等他酒醒了放给他听,不知道他会作何想。现在我反而摸不到自己的手机在哪了。
“你别发神经了,放我下来。你再这样下去,到时丢脸的就不是我,是你自己了。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了都干了些什么?”
“干什么?干你啊。”
我被噎了半天,差点飙出一串脏话来。
能不能来个人拖走这个醉鬼,别让他发疯了!
“叶枢念,我们还没上过床。”
他忽然看着我,瞳孔里的那簇火焰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如水的宁静。这人真是嬗变得可以,立马换了状态。
“所以呢?”
这只是个客观事实,因而我也并未多想。
他不回话,只是静静看着我,身体越来越近,眼瞳中的宁静又开始晕开,变得模糊,随后又变得危险,跟变色龙似的。
——那种危险的感觉我曾经很熟悉。
我立马去推他的肩:“你别乱来!”
“乱来你会怎么喊?是喊救命,还是喊不要,或者是喊停下,又或者是……”他忽然放轻声音,凑在我耳边说,“喊今天就给我,全部都给我……还是完全受不了地边哭边喊。叶枢念,你会喊哪一句呢?”
他一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巴掌上去,打在他脸上。
“你这个酒疯子!下流胚子!”
我气得又跺了他一脚。
“都是男人,装什么装,你又不是女人,那么矜持干什么!”
这人又笑了,是玩味的笑,他竟然不怕疼,明明脸上已经有红印了。
“滚,你再说胡话我就把你阉了。还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阉鬼。”
扑面而来的酒气过于汹涌,盯着人的眼睛又那么危险,我自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谁知道醉鬼会干出什么来。
“但我就是喜欢你这点。”
他忽然松了手,弯着唇角笑了,从鼻子里发出那种懒洋洋的声音,平日一贯冷漠的脸说不尽的轻浮,舌头还舔了舔。
这个醉鬼真是……
我正感叹人醉酒后真是殊姿各异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越过金惑的肩,我看到林荧荧一脸惊愕地站在门口,背着的小挎包直接挎到了地上。
她下意识捋了捋头发,语无伦次地说:“我……是柏沉叫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