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伴随轻微尖锐吱呀声,老旧的房门被一双略显局促的手推开。门扉不断后挪,覆盖其上的力度也变得坚定。
诸伏景光曾多次幻想过再次归家的场景。无一例外都觉得自己会回忆起父母被害那天,自己直视凶手案发现场时难以忍受的恶心,以及令自己痛苦绝望的两位被害人。
他在家门口踌躇不决,又在挚友无声陪伴下、做足心里准备推开门时,抬起刻意敛下的眼眸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与陌生相交织出的怪异幕布。
抚过入门口两步摆放杂物的矮桌,那是高明哥曾经用过,书写过,也抱着自己展望过向日葵的书桌。
客厅中央的茶几还是那个茶几,只是不见育花的幼儿读物,堆砌着满桌弹弓弹珠。倚坐其旁的还是一对母子,陌生的母子光晕下交错的是熟悉的依偎光影,一如往昔。
飘窗前斑驳的办工桌上不再摆放整齐的教案,代替的是市面上最近推广火热的新台式电脑。
迈过小时候一家人玩闹的布艺沙发,阻止他停步的是旁边多出一座崭新的猫爬架。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不再走动。他环望四周,身陷不断变化、奇幻迷离万花筒的中点。
幕幕如前,幕幕不如前。
抬眼有旧,回首有新。
新旧交替。
他们一家在旧,他们一家在新。
降谷从诸伏开门后就跟随在诸伏身边,随着幼驯染的步伐观察他小时候的生长环境。余光也不断寻找令好友整日陷入梦魇、以前听当事人诉说过的壁橱。
用视线大致搜寻一圈周围,发现压根没有壁橱、或壁橱类似的物品。
降谷踱步进各个房间继续查视。
里间?没有。
书房?没有。
衣帽间?没有。
杂物间?也没有。
嗯?那么大一个壁橱,怎么可能没有呢?
降谷满是疑问,又叹一口气:还是让当事人直接带路更方便。原先还顾及景光会触景生情,不敢带路。现在都进屋了,他逃不掉。
降谷气势昂然朝客厅中央停止身形的诸伏走去,刻意忽视挚友空茫的眼神,拉着他就滔滔不绝的询问,试图让景光带他寻找毛线的线头、案件的线索。
“hiro,这房里我全找过,没有壁橱。它在哪里,还是这屋有暗门?”
诸伏从魔幻花筒中蓦然回神时就听到降谷问话,不可置信的紧紧拉着降谷的手腕往里间走去,脚步显的急促慌乱。
怎么可能没有?母亲当时带着他躲藏的壁橱,这么短的路途,就让他回忆起母亲带他过来时的慌张,和不希望儿子遇险的微弱期盼。
跟他现在带zero过来找它时一样,目标明确,就在里间。眼前出现的母亲不再恐惧、却再次牵引他的双手带路,引导他去到那代表安全的避风港。
“怎么可能没有,明明就…………”看着目的地停在衣柜前时,激动的声线哑然而止。
“衣柜?”模糊的音节哽在诸伏喉间,难以下咽。